没有象这样随心所欲,没有目标的走过。
回头想想,银古好像总是被什么追赶似的,脚不停地走着。
季节从春到夏,走完平静的一天又到第二天,再到第三天,就好像一直在永远也过不完的一天里步行似的。
彩虹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两个人没有吃的的时候,就到村子里去。
帮助农家耕地,得到一餐一饭的馈赠,下雨之后就和其他被困住的旅人同宿,然后被人嘲笑彩虹的事情。
虹郎是个很好的人,别人一问起目的地来,他就会极老实地回答是彩虹。因此也每次都成了别人的笑柄。
银古并不会搭话,总是盖好铺盖先睡下。
在某个村子来,同屋的旅人都发出了强烈的鼾声的深夜里,虹郎仰面朝天地眺望着天花板,和平时一样说起了虹蛇的话来。
可是啊虽然我也预想到了,但我们都这样地去找了,却完全都找不到呢。
银古回答:
也许就是想要找就偏偏找不到吧虹蛇这东西,经常会在雨后出现,就这一点上来说,跟彩虹也没什么两样。
虹郎翻了个身抬起头来,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看着银古。
这样吗那果然必须要看哪里有雨来移动了?
一般的彩虹是要背对着太阳才能看得到的,是吧?
虹郎忙不迭地点头,银古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虹蛇出现却是和太阳光没有关系的。所以还是面对着太阳走比较容易发现。而且它的颜色排列和普通彩虹也正好是相反的。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多半是这样的吧
虹郎嘟囔着,又翻了个身,安静下来准备睡觉了。
银古起身站到了门口。外面是满天的碎银一样的璀璨星空。
对面的两三座山上戴了顶雪白的假发。那一带明天就会下雨的。
背后传来虹郎的呼噜声。像他这样只想着彩虹的事随心所欲地走着,说不定是一种幸福吧。
那我又是为了什么活下去的呢?虫。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会聚集虫,不能让它们为害人类,所以我才必须不断地向前走着。这和那些没有自己意志,只是活下去的虫没什么两样。
不过也许这样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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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古很喜欢听虹郎故乡的大河的故事。
孩子们都是听着融雪时分潺潺的流水声长大的。
到了初夏,河边一带就萌生出绿意来,在水田中耕作的大人们的看守下,孩子们在河里嬉闹着。
走在被太阳晒干的河底,会发现些从来没见过的金属东西。
那东西有用细细的钢丝做成的两个车轮,中间是空的,用一根铁棍连接起来。
听说那就是可以代替马,坐上去就能跑的叫自行车的东西,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陌生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会沉到这河里来的。
一到秋天,河水就加快了流速,变成一匹烈马。
这时候父母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接近河流的。
但即使这样,仍然会有孩子偷偷地靠近那条泥巴一样的激流。
村子里的玩伴们基本都继承了父业。
说到这里,虹郎忽然啊了一声。
这么说起来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呢。
虹郎小的时候,附近住着一家技术高超的刀匠。
在他们四处搬迁的过程里,兄弟姐妹都一个个地死于非命,只剩下了一个男孩子。夫妇俩非常溺爱这个孩子。
但是后来刀匠的眼睛被火花烫伤,从此家运衰败了。先是父亲身患重病卧床多时,最终死去,之后母亲就带着男孩子去做行商了。
开始过了一个月会回来,最后就变成半年一次,又变成一年一次,再后就没有回来。
家里被强盗小偷偷了个遍,所有能换钱的家当都被拿走之后,那里就成了流浪者的逗留地,最后村子里恐怕治安恶化,把那间屋子封闭了。
人的家啊,只要没有了住在里面的人,那一下子就会朽坏掉。会迅速地变得破破烂烂的,最后塌下去呢。
现在有谁住在那里吗?
也许已经变成农田了吧。
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根本不记得我了,虹郎说。
那个人到底是叫什么来着啊。
虹郎好不容易想了起来,松了口气似的说:
阿阿吉,不对不对阿善是阿善啊。
银古望着虹郎那无牵无挂的笑脸,觉得那里似乎开了一个大大的空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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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着,马上就要出来了。
虹郎仰望着下午的天空,迅速地解决了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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