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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伊,为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这些,却还要留在这里?既然是虫师,又为什么放着这些可怕的虫不管?为什么让它们活着?
刚刚说完,阿善就立刻后悔了。那永暗是奴伊的孩子们和丈夫变成的啊。但奴伊微笑了起来。
也许是这样吧也许我该那么做也说不定。
虫师的责任不就是消灭虫吗?那是要怎么做的,奴伊?
奴伊垂下头去,沉默了下来。
我听说要阻止被永暗吞食,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光酒去冲洗
光酒?
那是包罗万象、所有生命的源流,在这地里好像河流一样流动着。那是惠泽大山的源泉。这条河是由发出微弱的光芒,成为万物生命源头的小小的虫叫做光酒的液体组成的。它有着芳香的酒一样的气味与味道。利用得当的话,可以让死人复活,治好百病,但是胡乱凡喝下去的话,就会丢掉性命。
听到这里,阿善忽然想起了酒来。阿善一直很怕酒,因为那东西会让村里的人变得很奇怪。
要阻止永暗的另一种方法,就是让它与叫做禁种之虫的虫彼此争斗了
既然知道了,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奴伊看了看阿善。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不是很接近光脉的话,就根本得不到能够冲洗掉永暗那么多的光酒。而禁种之虫那样的东西根本不知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还存不存在。那根本就只是自古以来虫师们之间彼此传说的存在而已。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啊。而且本来虫师就不是为了消灭虫而存在的。这个世界上的生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形态的。生命并没有上下之分。只是要活下去,活下去,活着,只有这样而已。大家都只不过是这样的存在啊。人类看到让自己愤怒或者恐惧的东西,就要去排除或者去杀害可是只要在变成那样之前,寻找到逃走的智慧,逃走就好了。虫师就是寻找着自古以来流传的那些术的人们。杀生并不是我们的工作哟。
奴伊微笑了起来。
阿善有你在,果然只会不好过呢。算我求你了,你走吧。回到你的故乡去。
到现在,我住得最长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所以
这里是我跟永暗的地盘,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啊等天亮了,你就一定要离开。
※※※※※※
接近黎明的时候,沼泽的方位就变得好像燃烧起了白银火焰一样的明亮。
阿善躺在床铺上,用背对着那边,不经意间却心中一动,站了起来。
他站到了小屋的门口,整个视野就被光占满了,好像太阳已经升起了一样。
奴伊站在沼泽的中央。
雪白的身影被黑烟的旋涡包围了起来。旋涡卷住了奴伊的身体,无论是她雪白的衣服,还是头发,脸颊,全都被墨汁一样的东西染成了漆黑。
那就是永暗吗还说是,是栖息在永暗中的另一种虫,银蛊呢。
阿善定定地凝视着那银色的光辉。
那东西通过眼球,流进了身体里。又辣又冷的东西到了耳朵里。
耳朵从内侧向外侧传来灼烧一样的疼痛,什么也听不见了。
就是这种东西吗?阿善心中产生了剧烈的愤怒。
怎么能输给这种东西呢。
他用手摸了摸头发,头发似乎变成了银色,是照在光线下的缘故吗。
奴伊回头看向他,怒吼起来。
阿善,你不能看!
阿善冲出小屋,一脚踏进了沼泽里。
那黏稠的水让他起了鸡皮疙瘩,但是他仍然不管不顾地踢开水,向着奴伊的方向跑去。
奴伊,你快点走吧,不走不行的。和我一起离开吧。
奴伊怒吼起来。
笨蛋!快点回去!我叫你回去就回去!
我要救出奴伊。
他趟到沼泽中央的时候,黑烟已经覆盖了奴伊的全身。
看到奴伊的双眼中流出了黑色的脓液,阿善浑身都凉了。
奴伊,你的眼睛
双眼都被夺去的话,就会成为永暗。已经没有时间了。
阿善,回去,快点回去。
阿善抓住了奴伊的衣服,却立刻放了手。
因为那冰冷坚硬到了能把人冻伤的地步。
马上,银蛊就要觉醒了。你赶快逃吧,在它觉醒之前,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
已经不想再失去谁了。再也无法忍耐那样的事发生了。
可是,身体却不能动弹。
就好像浸泡在冷水里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好像在山崩里失去妈妈那时一样。
奴伊怒吼起来:
快走啊!
阿善睁大了双眼,直视着耀眼的光。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