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完全正确。只因为他心仪的女性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方面的印象罢了。
由于空屋里有脚步声,法莱沙警长立刻摆出警戒的架势,不过来人是皇家学土院会员兰赫姆博士,飞行装的口袋里塞了一团纸,手指有墨水印。
“哎呀呀,总算回来了,感觉真像浪子归乡一样。”
兰赫姆博士挖苦地说道,并朝跟在身后的人招手,骑马宪兵队的佐伦道夫上校接着现身,他们刚刚才潜入市区。警长从他们口中得知威鲁与佛莉达认为小孩比较不会受到盘问,所以前去查看首相官邸的情形。上校冷哼一声。
“真没用,到现在还摆平不了,好歹也该趁我回来之前解决掉德军一个师才对。”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法莱沙警长苦笑,一跟老上校有所牵扯,就会让他想起自己在二十初头的从军时期。
佐伦道夫上校透过火车与马匹,终于抵达夏洛蒂布鲁克。正想叙述这一路上的辛苦,老上校随即察觉亚丽安娜的存在,小胡子下方的嘴角两端勾起。
“呵呵,你这个马术高手这次居然驯服了一匹这么漂亮的野生雌马。”
“上校,请您不要使用这种低俗的措词。”
“什么低俗,全世界没有比活蹦乱跳的雌马更美丽的生物了,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被甩下来,毛头小子。”
法莱沙警长无言以对,显然是不敢顶撞老上校。被喊做“野马”的亚丽安娜似乎把重点摆在“美丽”这句形容词,因此脸上并未露出不悦的神情。这时老上校改变话题。
“还有一只丑马……”
指的是摔断一条腿的约克·丹曼,透过废矿向导克拉夫特的安排,最晚明天以前就可以被运出废矿之外,直接送往当地医院,等他走得动的时候就会被驱逐出境,只是他从此以后一辈子也离不开拐杖了。
突地有个物体闪过他们视线一隅。
那不是人,而是一个偌大的黑影,不跑也不跳从空屋窗外经过。
“阿奇拉……”
亚丽安娜低嚷,随即与法莱沙警长一同走出屋外确认。这时一队德军士兵出现,他们只有迅速藏身于房屋暗处,在目睹躺在担架上的死者以及听到德军士兵露骨表达出恐惧与厌恶的对话,他们立刻明白整个状况。
“它尝到血腥味了。”
法莱沙警长低喃着,亚丽安娜则语带激动地应道:
“被杀的只有德军士兵,那群使用武器的人不值得同情。”
“它很快就会攻击手无寸铁的市民,或者在这之前遭到德军士兵射杀也说不定,总之得赶快找出它的下落。”
亚丽安娜对这一点应该也没有异议,她紧绷着脸站起身,留下一句“不要跟来!”便跑开,法莱沙警长没有追上前,因为他挂心威鲁与佛莉达,于是头一甩,便往首相官邸走去。
Ⅱ
五月六日过了一半,中央车站站长室成了临时指挥总部,戴尔·温杰将军在此等候大使谈判的结果。一如在前线战场的早餐一般,吃完黑麦面包与一大块香肠之后,戴尔·温杰将军望向壁上的咕咕钟,咕咕钟是德国工业里的小小发明。
“这个大使也太没用了,早点逼女王签署不就得了,那今晚就能回到德勒斯登,他到底在蘑菇什么?”
戴尔·温杰将军咂嘴,声音还没停,一道轰然巨响冲撞他的背部,他一时步履蹒跚,好不容易踩稳脚步,隔着肩膀转过头,戴尔·温杰将军大喊道: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这是很自然的疑问,但是众亲信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只能确定附近发生爆炸,不过烟量很少,颜色也很淡。然而问题在于爆炸地点,那里是紧邻首相官邸的卫兵宿舍,宿舍里的卫兵全被赶走,目前应该空无一人才对,岂料里头的厨房玻璃破了,烟从中窜出。于是五、六名士兵立刻就近察看。
德军士兵一走进厨房,一股浓烈的蕃茄味扑鼻而来,眼前所见尽是冒烟的煎锅、飞溅到墙壁、地板与天花板的红褐色液体、弥漫的热气。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德军士兵之中,一名年轻士兵扬住嘴发出呻吟。
“喂,你怎么了?!”
“我、我讨厌蕃茄,光闻到味道就想吐,快吐了,可以吐吗?我要吐啰!”
“混蛋、谁准你乱吐,要就到盥洗室去吐!”
被同胞推出走廊的土兵,双手捂住面无血色的下半边脸冲进盥洗室。他把脸埋进洗面槽,正想大吐特吐的瞬间,后脑勺冒出火花,士兵的脸埋在槽内,双膝瘫软,整个人挂在洗面槽上昏迷过去。而手持暖炉的火铲子躲在盥洗室的正是法莱沙警长、威鲁与佛莉达。
“蕃茄炸弹的威力真惊人。”
为了引来德军士兵,威鲁引爆蕃茄罐头,那是意大利进口的去皮蕃茄罐头。蕃茄的酸性成分侵蚀廉价的白铁,罐头内部积存了氢气,一加热,氢气就会急剧膨胀爆炸,因为约翰老人以前告诫过威鲁要小心老旧又便宜的蕃茄罐头。
法莱沙警长换上昏厥士兵的军服,但由于尺寸对法莱沙警长的体格来说实在太小了,而且还不能抱怨,于是只有放弃换穿衣服,只拿走枪枝走出盥洗室。小心翼翼走上本馆后方的楼梯,来到二楼。避开站岗的士兵在走廊前进,结果在面对天井的楼梯间被德军士兵发现,士兵高声诘问,举起枪口。
威鲁丢下花瓶掷中德军士兵的头盔,德军土兵重心不稳,全身沾满花、水与陶制碎片,滚下楼梯,离手的枪枝紧跟着滑落。
怒吼与枪火从楼梯下方袭来,威鲁、佛莉达与警长连忙整个人趴下,墙壁与天花板被打碎,枝形吊灯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