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未来与未来
Ⅰ
细小的嗓音以无形的爪子抓挠着德军土兵们的神经,声音是从铁门的另一端传来的。士兵们握紧枪杆,并排在铁门前方,心里纳闷但不觉得危险。
“那是什么声音?”
“有东西趴在地上吼叫。”
“谁会做这种事?”
“当然是不得志的陆军大臣大人嘛,可惜他当不了亚普菲兰特的拿破仑,想也知道他不甘愿的眼泪会多到溢出桶子。”
德军士兵相互点头,脸上露出分不清是冷笑还是悯笑的表情。他们对着铁门另一端呼吁陆军大臣早点死心投降,孰知……
“喂,这不是人的声音啊。”
一个人细声道,同胞的表情立刻僵化。他们附耳到铁门上,好几种声音同时流进耳膜,其中搀杂了很明显是动物的叫声。
其中一名士兵轻推铁门,原以为已经从内部反锁,想不到门动了一下,腾出约有几张纸宽的缝隙。
血腥味化为肉眼看不见的尖锐细刃戳刺着德军士兵的鼻孔,他们虽然迟疑但还是推开了门,铁门发出抗议般的吱嘎声整个敞开。
士兵们的视线往室内一拥而入。
“唔……”摒住气息的呻吟从他们口中溢出,他们瞧见了令他们心脏与肺部紧缩的光景。石板地面躺着一个染满鲜血的物体,正是亚普菲兰特王国陆军大臣诺贝特侯爵的尸体,德军士兵固然大吃一惊却马上理解个中原由。以尖牙与利爪撕裂陆军大臣的犯人正以前肢搭在被害人身上,黄玉色的双眸散发出无穷的魔性魅力让士兵无法移开视线。
陆军大臣诺贝特侯爵以自己的生命做为诱饵,唤起巴西猫的本能。他悄悄打开地下室的钥匙,打开牢笼,将自己的血滴在阿奇拉面前。
嗅觉转移到味觉的感触抵达阿奇拉脑中并无声地炸开,阿奇拉的意识与知觉完全受制于鲜血,它忘了一切,忘了过去,眼前的欲望攫获了阿奇拉。
德军士兵自然是不明白这种状况,他们一看到阿奇拉就以为它是黑豹,恐惧不禁涌现。总之可以肯定是危险的猛兽,他们争相以枪口指向黑色猛兽。
本来打算当场击毙,但是随便在室内开枪惟恐会发生跳弹的危险。
他们仅仅犹豫了一秒,可是对阿奇拉而言,一秒便已足够。它没有发出咆哮告知它的杀机,而是默默跳向杵在原地的士兵。
惨叫接连不断,一名德军士兵下颚下方喷出鲜血,转了一圈倒在石板地。这时第二个人的脸部化为血块,整个人往后仰,阿奇拉的爪子抓碎了他的鼻子、划开了他的嘴巴、打飞了他前排牙齿。
“哇、哇、哇!”
目睹惨剧发生的士兵口中发出无意义的惨叫,有人忘我地扣下板机,枪声回荡在石壁。子弹没有命中,而是打中石壁弹开。开枪的士兵的头盔飞掉,一道黑影跃过他的头顶。
一走出地下室,阿奇拉才第一次出声咆哮,声音搀杂了重获自由的喜悦与对鲜血的渴望。惊惶失措的德军士兵聚在地面往地下的阶梯,士官大喊。
“射击!杀了它!”
命令的语气蓦地转为哀嚎,阿奇拉并不是在士兵之间穿梭,而是跃起以空中为走道,直接扑向士官,一个怪声传来,士官的头被拧掉一半。
士官全身满是鲜血,滚落阶梯,阿奇拉的黑影则交棒似的奔上阶梯。
从走廊往玄关间,阿奇拉在疾奔中逐秒散布惊愕与恐惧,然后从玄关跑出屋外,奔进洒满五月阳光的庭院,外头的士兵被连续的枪声吓到,同样是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啊……”
疑问再度急转为哀嚎,枪声冲撞着士兵们的耳膜,交错的枪火中没有任何一条捕捉到不断疾奔与跳跃的黑影。阿奇拉跳过高耸的石墙,终于逃出牢狱消失无踪,只留下全身染血的死者与汗流浃背的生者。
正当陆军大臣官邸内外的德军正品尝着充满血腥的不幸之际,法莱沙警长来到市街,准备想办法与威鲁等人会合,而且不知为何亚丽安娜也一起行动。法莱沙警长与同伴分道扬镳的空屋跗近有两个德军小队在巡逻,无法随便靠近。后来这群士兵紧急移动,原因是接获黑色怪物出现的报告,不过警长他们完全不清楚整个状况。
他们赶到空屋,低声叫唤威鲁等人的名字,却得不到立即的回应。一边注意不发出脚步声一边探寻时,亚丽安娜不由自嘲地嘟哝起来。
“真是,我在全世界老是做相同的事,如果波罗尼亚是个有能力捍卫一己自由与独立的强国,我也不必这么辛苦,他国也不会遭殃了。”
是吗?法莱沙暗自怀疑。
以美利坚合众国为例,十八世纪后半,面对母国英国的暴政与高压统治而引发革命运动之际,这个国家的确是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想而战,而且发展成有能力捍卫一己自由与独立的强国。
到了现在又是如何呢?透过阴谋策略与军事施压并吞夏威夷王国,趁西班牙国力式微强夺菲律宾、波多黎各、关岛,将古巴纳为属国,从哥伦比亚共和国强占巴拿马地峡。看得出全是学自欧洲列强的坏毛病。波兰恢复独立之后,难保不会重蹈美利坚的覆辙,就算没有,想必也会有其它苦难等在前头。
“如果波兰,不、波罗尼亚真的独立了,你以后要怎么办?不就没事可做了吗?”
“到时我想平静过日子,可能会种种花草、写写波罗尼亚的历史吧?”
“我看很难。”
这句话法莱沙只在心里想,没有说出口。亚丽安娜不适合安定啦、隐居之类的字汇,他想是这么想,但他的观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