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凯撒威廉嘴里嘟嚷着,继续在阳台散步。
十一年后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半,德意志帝国陆军参谋次长艾里希·佛利德希·威廉·冯恩·罗丹道夫(译注:ErichLu-dendorff)将军迫使皇帝威廉二世退位,以“军部独裁”名义成为统治德意志的独裁者,或许令人厌恶的未来已经事先超越时早在凯撒威廉耳边响起了代表不祥预兆的旋律。然而,一九0五年的这个时期,凯撒威廉才是名符其实的德意志统治者,他理应反躬自省自己受了一介军人的煽动贸然做下出兵他国的决定。
虽然凯撒威廉没有反躬自省,但多少还是有些懊悔。他并不是“嗜血的阴狠野心家”,良心被细小的荆棘不停戳刺着。
“应该不至于发生无谓的流血冲突,只要一见到我德意志军队的雄伟阵仗,亚普菲兰特那群玩具兵铁定不战而降。”
凯撒威廉出声低哝,企图说服自己。只不过这样还是无法平抚情绪,他唤来近身侍卫,下令前往柏林南郊波茨坦一带的狩猎小屋。当他猎捕野鹿或野猪的这段时间,他钟爱的军队应该早巳为他拿下这块狭小却重要的新领土了。
虽然相较起柏林只有几十分之一的规模,夏洛蒂布鲁克好歹也是堂堂一国首都,小小的皇宫,小小的国会议事堂,小小的首相官邸。深受女王信赖,议会亦相当推崇的首相克劳斯·伯伊斯特在官邸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醒来,梳洗与散步接着用过早餐之后,他马上进入办公室,接见其他幕僚、外交官、政府官员,签署多项文件,重要文件就直接前去请示女王加盖国玺。这一天上午十点举行例行内阁会议,财政、外交、法务、内政、教育、经济、公共事业各部门部长齐聚在会议室,然而最具份量也最目中无人的幕僚倒是缺席了。
“陆军大臣为何没有出席内阁会议?有投有提出假条?”
首相询问的是内阁总书记长黑维希,他辅佐首相处理所有国事,在内阁会议上负责书记一职。这时总书记长诚惶诚恐地报告陆军大臣已经提出病假假条。
“哦,生病啊?”
“不过并未解释详细病因。”
“简单,我小时候也常常得这种病,叫做装病,大多在星期一早上发作。”
首相为人认真耿直,很难想像他会是个富有幽默感的人。因此总书记长半边的脸部肌肉不停抽动,努力堆起接近笑容的表情。
听了首相传来的报告之后,卡萝莉娜女王一边勾织针并轻笑出声。
“装病啊,陆军大臣的做法略嫌拙劣了些,要是他一·病·不·起怎么办?”
“微臣正在思索少了陆军大臣之后如何运作内阁,如果陆军大臣一·病·不·起,那必须请他辞职并另立代理人,这是身为内阁官员的责任。”
伯伊斯特的意见固然正确,但是想想陆军大臣在国内的势力,正面冲突并不妥当,可以想见一旦处罚陆军大臣将造成德意志的威胁升高。对女王而言,此事的困难处在于必须维持谨慎与果断的平衡点。
直到五月五日,表面看来平静的夏洛蒂布鲁克迎接和平的早晨,恐怕只是一个假象罢了。这天早晨,合计十二人的探险队完成准备与编队,展开前往奥巴凯登废矿的旅程,女王在皇宫御赐“3F”以做勉励。
“活力、自由、快乐!”
这正是探险队的口号,意即“三个开头为F的词汇”。毕恭毕敬朝女王行礼之后,一行人出了皇宫便门,第一个目标就是中央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