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什么的,一切由您决定,缪杰尔阁下。”
“我?”
不觉地,莱因哈特使用了不适合在公共场合的第一人称。克斯拉保持礼仪,故作无视了。
“这份格林美尔斯豪简文书——暂且这么称,那位老者将此遗托于您了。说是在他死后,将此交由缪杰尔阁下处置,而在下就担任此一使者了,此举是希望能对缪杰尔阁下有所助益。”
助益,那是什么意思呢?数瞬之间,莱因哈特不知该如何判断,并非是因为他欠缺知性,而是思索方式的不同。好不容易理解之时,莱因哈特理也打不出单纯的喜悦,格林美尔斯豪简是在这样告诉他——在这文书中,记载了大贵族及高官们的羞耻与把柄,将之活用,来强化你的立场,使今后的战斗能有利地进行——老者对莱因哈特的未来,抱持着某种展望。
“感谢格林美尔斯豪简阁下的厚爱,但,本人并不想成为胁迫者,阁下的遗托就心领了……”
他的视线投向旁边的至友。
“这位吉尔菲艾斯是知道的。本人是军人,打算以身为军人的器量与才干,开拓自己的未来,就算被大贵族及高官们憎恶,也要堂堂正正地被憎恶。以胁迫的身份被憎恶、怨恨,不是本人所好。”
克斯拉点头称是,似乎是预期了莱因哈特的回答。
“那么,要毁弃这文书吗?”
“不……”
莱因哈特一摇头,头发掀起黄金的波动。
“克斯拉上校,本人也要信任你,就如格林美尔斯豪简阁下信任你一样。因此,就委托你了。你肯代为封印、保管这文书吗?”
“永远……吗?”
“到历史不再是门阀贵族们的独占物为止。”
这是微妙且重大的表现,表示出对现在体制的批判及有意将之改革的意思。但在具体上,并未使用到唆使“叛意”的表现。
有一天,整个高登巴姆王朝的历史,终会不再受到检阅,不再受到弹压,而能科学地检证的时候到来。不,莱因哈特将会使到一天到来,他明白地表示了此意。托付在莱因哈特未来的,格林美尔斯豪简老者的补偿行为,将会那样的形态对历史有所贡献吧。
“在下明白了,就依您所说的来处理吧。这文书会加以封印,尽可能的加以保管。”
克斯拉平稳而带着确切的语气言明了,其态度足可满足莱因哈特的信赖感,带着文书的克斯拉,说明在此攻防战线结束后,将立刻离开伊谢尔伦之事,与之告别了。
“要回奥丁吗?”
“回到奥丁,然后将前往某个边境星域吧。”
“边境星域?”
克斯拉冷静地接受了莱因哈特的惊讶。
“在下并不太受军部首脑喜好,得到格林美尔斯豪简阁下这知已,才得被容许留在奥丁,但那也只限于阁下有生之年了。”
前往边境星域的赴任期间,是明订为三年之期,但被军部首脑所忌避,而边境辗转终期一生的人也大有人在,自己大概也将如此吧。克斯拉如此地预测了自己的未来。
“你愿就这样吗?”
“那倒非我所愿,但现在并没有改变军部首脑指示的力量,只希望不沦于卑屈地自律了。”
克斯拉起身敬礼,提起箱子转身而去,正当他的背影远去之时,莱因哈特喊住他。
“克斯拉!我三年后会得到比现在更强大的力量吧,届时会把你召回奥丁,让你担任与能力相应的地位,所以在那之前请你等着好吗?”
停下脚步的克斯拉,沉默地、再次端正地行了礼后,又掉转脚步而去。
Ⅱ
第六次伊谢尔伦攻防战,已近尾声,战火却仍然激烈。
同盟军的杨威利上校发出失望似的咋舌声,脱下黑扁帽,把杂乱的黑发抓得更乱了。不久身为社会人士的自觉似乎又醒了,以手将头发略略整理一下,又再戴上扁帽。他虽是上校,在社会上是被认定其地位的(应当是如此),所以被监护者的少年提醒过他“上校就该有上校的样子”。
战局如此推移下去就算两军舰队消耗殆尽而全灭,帝国军也还有完好无伤的伊谢尔伦要塞,这是初级的算数。当初的作战案,被敌方一支部队的奇袭而轻易瓦解了,在当时就应该撤退的——杨如此认为。
杨的视线离开操纵桌,转回头去看着旗舰的主银幕,以黑暗的空间为背景,数成的光占在闪烁,伊谢尔伦的巨大球体,被七彩的光芒包围着。
通信传入旗舰舰桥。
“驱逐舰艾尔穆Ⅲ号,受中级损伤退至后方,而舰长以下,无人员死亡……”
艾尔穆Ⅲ号艘驱逐舰的名字,刺激着杨的记忆,他安心进吐了一口气。那是他的学弟达斯提·亚典波罗晋升少校,首次担任舰旗所指挥的舰艇的舰名。
第六次伊谢尔伦攻击作战,在此时还未归于失败。
但是走向失败的斜路,正在急速增加角度。杨威利的恐惧化为事实而具象化,不断地蚕食着同盟军继续战斗的能力,死者就不用说了,医疗船收容负伤者的能力也几近极限,补给物质大量地减少。后方参谋卡介伦准将,一直面对毫无限际的要求物质的攻势。
“飞弹没了?粮食不够?啊,是啊,用光了就没了嘛,那,你叫我又能怎么样?”
卡介伦吐出这包话,是在切断通信频道之后,人命、能源、物资,都不可能是无限的,帝国军还有个伊谢尔伦这个巨大的补给据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