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亿的星辰,千亿的光芒 第二章 三种红色

比现任的连队长凡瑟菲上校要高得多了。在指挥官的才干方面,先寇布从小以来,就和“自信”这位朋友交情不错,因此他很少敬佩他人,但在地上战的指挥能力方面,只有一位对手令他感到难分胜负,那就是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上校。

  “中校,这时该怎么办?”

  对林滋的询问,先寇布投以简单的回答。

  “照常识去做啊,在不被敌人发现之下,找到友军,这不是很单纯吗?”

  “哈哈……”

  林滋似乎想说什么。所谓单纯可不见得就是容易。不过,对这位不逊的上司的敬意与信赖感,更超越了不安,他为了说服自己而点了点头。

  Ⅳ

  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银河帝国军准将,在三年前仍是自由行星同盟军上校,第十一代的“蔷薇骑士”连队长,今年年龄三十五岁。天生就有帝国贵族容姿的高大男子,银灰色的头发和不愉快似的的蓝灰色眼眸令人印象深刻。

  亡命过后三年间,只升进了一阶级,就他的才干而言,该说是不顺利的吧。在这期间,他与帝国贵族的千金结婚,据说由于那位千金是众所公认的佳人,因此也招来了反感。不管如何,他正身处己所不愿的境遇,光就他被编入格林美尔斯豪简中将的麾下这一点,就已经可以证明此事了。

  这位留涅布尔克准将,对莱因哈特要进行地上侦察的计划,提出了异议,在莱因哈特的眼前,向格林美尔斯豪简中将提案。

  “缪杰尔准将在宇宙空间的战斗指挥上或许是位英才,但在地上战方面,下官总有一日之长吧。关于此事,就请交由下官去做吧。”

  看来他并非急于功名,对莱因哈特也未有诽谤。冷静的自信以钢铁的强韧,包围了格林美尔斯豪简,老提督似乎立即受到那精神磁场的影响,而改变了方针。

  “也对,那样比较好,缪杰尔准将,这事还是交给留涅布尔克去办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毕竟留涅布尔克是地上战的专家。”

  七十六岁的老提督没有强制命令式的口气,反倒是象在说服这年轻人似他说着,虽不甘愿,但若是强制的,则莱因哈特还有得反抗,但长官以这种口气说话,若是拒绝了,莱因哈特会被认为是不敬之至而且心胸狭窄吧。

  “随您的意思,阁下。”

  深思起来,对于长官,这还是相当无礼的口气,但莱因哈特实在无法完全掩饰掉自己的提案让给让他人的懊恼。或许是十八岁的人容易将霸气从礼节的缝隙中落出来的吧。不管如何,主导权就这么转到留涅布尔克手中了。

  关于这件事,格林美尔斯豪简老人保持一贯的“图其尽善”的态度。地上部队完全归于留涅布尔克的指挥下,身为他的上位者的少将们也响起不满的声音,但老提督以“就让他做做看如何”来晓喻之后,他们也就沉默下来。

  与其说是心服,倒不如说是多做反驳也无益,那种心理,莱因哈特很能了解,这话说来实在是很讽刺的。

  当然,莱因哈特也无从享受旁观者的立场。因为按临时的处置,他被任命为留涅布尔克的副将之地位,和其他种种处置一样,这也是留涅布尔克的提议,经由格林美尔斯豪简认可的结果。

  “缪杰尔准将,我很期待你的才干,可以吗?”

  “我尽量不令你失望,留涅布尔克准将。”

  编入同阶级者的指挥下,对十八岁的莱因哈特而言,是最初的经验。近乎屈辱的感情作用,在金发的年轻人身上发作了起来。对于自己本身的现况,莱因哈特无法宽容,即使想到留涅布尔克比他年长十六岁,即使查觉自己仍非全能,被派任在同级者之下,仍不是会令人感到快感的事。

  “落在留涅布尔克的下风,又如何能取下整个银河帝国呢?或许我所拥抱的不是野心,而只是妄想吧?”

  对心理颇欠安定的莱因哈特那白皙的脸一瞥而过,留涅布尔克面无表情。

  对于这逆流而来的流亡者,莱因哈特无从抱持好感。莱因哈特可以理解因为政治上、思想上的理由,而从帝国流亡到同盟的人的存在。虽然他并非对民主共和主义思想有所共鸣,但他对信奉该主义而被迫远离故乡的人,抱持着类似敬意的情感。是因为感到对高登已姆王朝共同的负面情感呢?还是感受到坚守价值观而舍身的行为上的美感呢?大概两者皆是吧。

  但是,从同盟流亡到帝国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或许留涅布尔克自己有着正当的理由,但莱因哈特却无从想象。至少不可能是仰慕现今皇帝佛瑞德里希四世的君主之德吧。

  莱因哈恃完全不若平日的那个金发年轻人,而拘束在非建设性的念头当中,这一个情况,红发友人比他本人更加地洞察到了。

  吉尔菲艾斯知道,处身于他人之下,对莱因哈特而言已是件困难之事。

  在幼年学校时代,下级生必须替上级生擦鞋、刷衣服及打扫房间,但莱因哈特总是完美地做好这些,让上级生无从批评挑剔,而若还有人百般刁难,那就是原本对莱因哈特就抱持阴险的恶意的,因此莱因哈特会毫不留情地反击、报复,莱因哈特从未抱持要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他的妄想,因此,以学年首席的成绩,与姐姐安妮罗杰那非本意的地位作为盾牌,再加上吉尔菲艾斯的协助,莱因哈特才能守住自己身为人类的矜持。

  “被莱因哈特大人超越过的人们抱持什么样的心情,经过这件事,也许莱因哈特大人多少能理解一些吧,那样的话,此次的人事安排,也并非全无道理的。”

  当吉尔菲艾斯把这种心理,表现在口舌上时,莱因哈特坏心眼地发出华丽的笑声。

  “看吧,吉尔菲艾斯的劳碌命又发作了。老是过度地平白操心,那漂亮的红发会变白的哦。”

  他如此地挖苦。吉尔菲艾斯感到颇违本意。对他而言,这种劳碌命是属于后天性的,而不使其发芽生长的,就是同时有着豪奢的金发及豪着的野心的美貌年轻人,而这位友人却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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