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楚。”
特留尼西特看起来绝对不象是个偏重军事力量的好战主义者。杨提督说对那个男人来说,军事力量也好,好战主义也好,都只不过是道具或外衣而已。又说,就象是在金属上涂颜料,不管涂得有多厚,本质还是一点也没有改变。总之只要是有关特留尼西特的坏话,要多少就有多少。
七九七年一月二十一日
有一本叫“现代名士事典”的书要出版,所以海尼森的出版杜想调查提督的出生年月日和以往的经历,没先征求当事人同意就寄来了调查表格,夹杂在“尊敬的人物”“爱看的书”之类的项目中,杨提督在看到“信条”这一项时这么写着:“不要向他人炫耀自己的信条。”
这句话如果央杂在其他人通常会写的信条——例如“舍已为国”啦、为民主主义献身”啦、“结果和努力是成正比的”啦、“毫不松懈的前进”之类——这种话,一定非常引人注目。如果是为造成这种效果而刻意计算的话,杨提督真称得上是工于心计的人;但是,卡介伦少将却笑着说,以那家伙的情况而言,却只不过是单纯的真心话而已。趁这个机会我也请教卡介伦少将的信条,他笑完了就只说一句“全家平安”而已。
七九七年一月二十二日
最近常常在卡介伦家吃饭。杨提督和我受到如此频繁的邀请,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也是谢天谢地的接受了。这是因为卡介伦夫人的菜不但烧得好吃,而且菜色又丰富,我去作客也可顺便练习烹饪技巧。
由于今天也被邀去吃饭,所以急急忙忙跑去买了巧克力蛋糕和花束当礼物带去。蛋糕是我买的,花束是杨提督买的;好象是根本不知道买那种好,就选了种高雅又漂亮的买。我看了之后也说不出是哪那种花。“是山茶花的一种吧”卡介伦夫人这么说,果然是名不虚传。
吃了洋酒奶酪菜之后,我帮莎洛特·菲利丝画画。杨提督就和卡介伦少将下立体西洋棋,好象是起手必回的样子。总之“没有输就是了”这么回事。
七九七年一月二十三日
今天是跟华尔特·冯·先寇布准将学射击和肉搏战技的日子。和刚开始的那天一样,辛苦又绝不宽容。
告一段落后,先寇布准将在休息室请我喝咖啡,看见我手里拿着基本训练手册,写下“战技也是有其道存在”的时候,准将很讽刺地笑了:“杀人的技术也能被称为‘传道’,表示我本身可没堕落呢。尤里安,你该不会认为人格高尚者就能胜过挥舞着战斧的对手吧?”
我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的。杨提督教过我,没有比把才能、技术及人格完全混为一谈更傻的事了。把胜利的原因完全归功于道德的优越,简直就是可笑到家了。我这么说了之后,先寇布准将点点头,一抹恶作剧似的笑意浮上唇际。
“原来如此,杨提督好象也非常明白嘛,自己不是什么人格高尚的人……”
七九七年一月二十四日
卡介伦少将好象每天都很忙似的。我想可能比杨提督还要忙得多。
虽然伊谢尔伦要塞的外壳、动力设备、港湾设施都有将近半永久的寿命,但生活必需品,也就是一般生活上所需的设备,却是使用一段时间后就会寿终正寝的东西。当然,那时就非换掉不可,但又由于这是帝国制的东西,和同盟的工业制品规格不同,想要换掉一个家庭用的电插座,就非得把整个区的电气系统换掉不可。
少将的说明是:“费沙的制品,我们国内就有,所以要换很容易,但帝国的制品就没这么简单了。”
“首先,要从最基本的设备开始,全部改装吗?”
“没有这笔预算,而且也不能做这么大规模的换装。”
在亚姆立札会战,阵亡了两千万名以上的将兵,因此政府对遗族付出的第一抚扶恤金也超过二千五百亿元以上,明年以后对遗族的年度抚恤金总额也会增加很多,很自然的,其他的预算会全部被搞乱了。伊谢尔伦当然会被优先考虑,但还是不太够用。
“所以,要把未使用的楼层设备拆下来,供别的区域使用。这样,尽量利用手头上现有的东西,如果还是不够用的话……”
“要怎么办呢”
“进帝国的工业制品。”
“这种事办得到?”
看到我过度惊讶的表情,卡介伦少将哈哈大笑了起来。
“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啊。”
“不是在交战中吗?”
“是经过费沙进行的三边贸易。先从帝国输入费沙,一经费沙进口后,要怎样处理就是费沙的自由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有费沙存在的份值。不过,输入费沙的制品被怎样处理,帝国方面要说完全不知情,实在也不太可能。
“所谓经济就是这样。只靠信念是没有用的,唯有现实才最重要。这点,可能要比政治或军事要来得更无情。”
我想政治或军事光靠信念也是没用,不过如果象卡介伦少将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要我了解经讲这种东西有多实际。后来和格林希尔上尉提起这件事,她这么回答。
“说的也是。仅仅只有一百公克的肉,也不是只有信念就能把它烧好的。”
七九七年一月二十五日
“为了杨提督的精神卫生着想,从海尼森传来的新闻,至少要删除一半才行。”
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对我说。这么说,今天从海尼森传来的新闻又惹杨提督不高兴了。
那个“忧国骑士团”好象在海尼森大肆活跃的样子。闯入反战派的集会中,反过来声援主战派的政治家,而且这次又干了一件“大事。”
是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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