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怎么办?」
「她还是老样子吧,她会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为此会随时站在世界的最前线。不管你在哪里,我想这都不会改变的。」
松田唯实再度不发一语。
「……要是我逃避的话,能改变什么?」
「这就因人而异了。」
「如果逃避的话,和舞梨香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还能交其他朋友呀。」
「可是,舞梨香只有一个。」
唯实转过身来。
离开随时都能安全逃脱的出口。
接着,她对朝此处前来的另一名朋友挥了挥手道:
「我要面对……」
这句话简短且不自然。
但松田唯实决心重新站起来。
「我绝对不会再逃避了。」
舞梨香很可怕。
这是事实,纵使脑中明白,但全身上下却抗拒疼痛。只要具有目的的话,只要正确无误的话,就能压住挣扎的朋友四肢,毫不犹豫地以魔法烧灼伤口断面吗?光是回想起来,她的呼吸就变得急促。
不过,在第二代葛摩诺亚欢笑的日子也并非虚假,雨脚舞梨香是一名笑口常开的女孩,也能注意到细腻的小事,光是相处在一起,整天都能非常快乐。
自己起初便知道她有些不寻常。
而如果她没有这种特质的话,自己将束手无策地全身化为水晶雕像。
所以──
「……我怎么能输给世界最强这四个字呢?」
松田唯实再度握住雨脚舞梨香的手。
问题的核心或许并非『威胁』。
「舞梨香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制造出平凡的每一天输给战争这种结果呢?」
自己畏惧这种世界吗?
那么,便只能克服,透过自己的力量挺身面对恐惧。
一夜过去了。
透过人造雨制造的不自然雨势停歇,海上的石油火灾也平静了下来,转为回收漏出的原油。
歌贝歌琉多以铲子挖土,将土舀进脚边的坑洞之中。
「说是博物馆咧。」
山根出入双眼之下出现了黑眼圈,却仍旧这么戏谑地说道:
「说是用来运送恐龙化石的卡车。也罢,要喂食那些『威胁』很恐怖,也不能让海底打捞上来的『威胁』残骸曝尸荒野呢。虽然不知道会被载去哪里,但好像会在不被人发现的状况下就消失于无形喔。」
「……」
「那不去报告,真的好吗?」
歌琉多并未回答。
神户港,这是一座以柏油水泥铺设的现代港口,但因为港区辽阔,所以有些地区并未铺上柏油的泥土或砂石地面也不足为奇。歌琉多整齐地抚平泥土地面,再将铲子尖端插入埋进盔甲武士头颅的位置附近后,那看起来就有点像是墓碑,当然他也明白这是一种无意义的感伤。
山根出入似乎未将不会说话的『威胁』视作『残骸』,而将之当为机械,与无人机相同。
歌贝歌琉多却没有信心。
它们是能不设定目标、对无谓的琐事找到意义的存在。
当时刀剑交锋的『战偶体』明显拥有远比卑鄙龌龊的歌琉多更加澄澈的双眼,自始至终都光明磊落地作战,试图分出胜负。即使它复仇雪恨失败,未能一偿夙愿,却默默地展现出赞赏对手的态度。
……歌贝歌琉多的复仇剧是否也这么令人赞叹呢?
是否宽容到能够承认迥然相异的生存之道呢?
纵然置换成复仇雪恨这四个字,但无论如何美化,这种行为终究是肮脏的偷袭,复仇者就只是沾满鲜血的罪犯。不过,是否不是呢?并非因为复仇雪恨,所以不高尚,而是歌琉多等人选择的那种复仇方式。问题是否在于他们的本性与根源?
实际上,它并未企图让船或化为水晶雕像的戟叶等人同归于尽。
赢了战役,却输掉战争。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居然因为『威胁』而油然升起这种心情。
「祭品大人。」
爱音翻开歌琉多的衬衫,自腹部部位柔滑地跳了出来。
这名水晶少女在与那名闪耀着紫红光芒的盔甲武士的战斗中,也受了相当程度的损害,于是,她之前都躲进歌琉多体内,恢复伤势。这等同于舞梨香与娜塔蕾娜为了修复破损的水晶装甲,而让装甲在体内『休眠』。
她歪着小脑袋询问:
「您在那之后都还好吗?」
「还好,因为我和你不同,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别那么说,毕竟包含爱音在内,全都算是祭品大人您的水晶魔法啊。」
「结果,我做的只有挥舞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