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瞪圆了小眼睛,挥动叉着牛肉的叉子向窗外喊道,“嚷些什么?要找碴儿吗?”
“铁郎,别理他们!”梅蒂儿赶紧拉住他的斗篷,劝解道,“那是两个机器孩子。”
“机器孩子就惹不得吗?……”铁郎说。
两个机器孩子跑开去。过了一会儿,从破窗洞扔进来一个油墨罐筒,筒口开着,红色的颜料泼到铁郎的头上,滴沥嗒啦地从头顶流到肩头,把他糊成一个红发怪物。两个机器孩子在窗外大笑道:“哈哈!变成红猴子啦!”
“混蛋!”铁郎咬牙切齿地骂道,打开窗子跳下车去。
“铁郎!”梅蒂儿高声呼唤。
车长从车厢门口探出头来,见此情景,连忙喊道:“不能下车!”
“遇到这种事,能够忍气吞声吗?”铁郎叫喊着,跑得两脚腾空。
两个机器孩子沿着站台飞跑,似乎故意逗引铁郎追赶。跑到一根水泥柱头旁,他俩停住脚步,等待铁郎赶到跟前来,就把柱头上的机关一按。突然,铁郎脚下的水泥地板现出一个大洞,好象敞开了两扇门。他惊叫一声“哇呀”,就落进洞里去了。
“哈哈哈哈!”机器孩子乐得直跳,说:“这家伙中了机关啦!”
洞里黑魆魆的,四周显出绿光荧荧的机器仪表,似乎是一口深井。铁郎倒栽下去,落呵落呵,好半天还落不到底。
这时,梅蒂儿高呼着“铁郎”,奔下列车,却被车长拦住了。
“为啥阻挡我?”梅蒂儿问道。
“不要在这里下车,”车长说,“即使是你梅蒂儿女土,也不要在这里下车。”
“不能抛弃铁郎呀!”
“可,可是,在这里是无法找到他了。”
“我一定要找到他!”梅蒂儿推开车长,提着皮箱,跳下站台说:“不能抛弃他呀。”
车长立在站台上,朝着她的背影喊道:“不行!请转来吧!快要开车了!”
“不要紧,别担心!”梅蒂儿说,头也不回,沿着站台匆匆地走。
车长心中发急,目送着她走出车站。他无可奈何地转回车厢。坐立不安,一会儿又拿出表来看,喃喃自语道:“在这里的停车时间是十五分三十秒,哦,已经过了十一分了。”他把头探出窗洞,遥望着车站的出入口,说,“还不见他两个回来……唉!又过了一分……”
他心如油煎,汗水直流,终于决定去请求机车电脑延长停车时间。他奔进机车室报告道:“有两个旅客,出了事情,下车去了,没有回来,需要等一下……”
话未说完,电脑就一口回绝道:“不管有什么理由,也不能改变开车时间。这规定你还不理解吗?”
“那是明白的,可是,出了意外事故也……”
“严守时间,是999号列车的特点!特别是由此往前去的旅程,连一秒钟也不准耽误!”电脑说,“因为这里是特别的机械势力圈,这个星球要求一切东西都准确地运转。”
“难道有一点点不准确,也不行吗?”车长问道。电脑默默不答。车长觉得再说也没用了,只得转身离开机车室。
站台上空荡荡的,车长又下列车去翘首张望,入口处仍然不见梅、铁二人的影子。他低头看表,不由惊呼道:“啊!啊!时间已经到了!”
“呜——!”汽笛拖长声音叫起来。
走在机械城大街上的梅蒂儿,听见开车的汽笛声,回过头来,看见宇宙列车腾空而起,拖着一道长长的白色航迹,往太空飞去了。
“再见吧,999!”梅蒂儿紧锁眉头,忧郁地说。
大街上空无一人,两旁排列着奇形怪状的机械房子。梅蒂儿继续向前走,去寻找失踪的铁郎。
再说铁郎跌下洞去,坠落好久,才掉到水里,觉得好象没有死。耳朵听见“叮咚,叮咚”的声音,他想:“这是哪里的滴水声?”爬起身来四下张望,发觉自己落到一个地洞里来了。洞顶有金属制成的天花板,开了裂缝,好象漏雨似的,不住漏下水来。他惊愕万状,自语道:“这里是下水道吗……又好象是水牢。这水很臭,混杂着废油,闻着真难受!”
废油混合的黑水,淹齐他的胸脯,倒把他那满头满面的红色油墨洗脱了,依然现出一头黑发来。
水牢的洞口关着格子铁门,从格子眼里透进一些亮光来。铁郎发现水牢里边的黑暗处,有一堆白东西飘浮在污水上,便走进去看。啊!他大吃一惊:水中坐着一个青年女人,身穿白色连衫裙,十分褴褛,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她那淡黄的长头发,浮在污黑的水面上,随着流水荡漾。铁郎奔过去扶她,问道:“不要紧吧?”
“就是要紧,也没关系,”女人回答说,“因为我们是判了死刑的囚犯只不过暂时活着。在这里一无出路,二无食品,就连这种带油的水也是不能喝的。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铁郎惊呆了,象一只落水蛤蟆。沉默一阵,他又问道:“为什么你和我都要被弄进水牢来处死呢?”
“因为我们是人!”女人说,“凡是有生命的人类,在这里都被当作恶魔似的动物。从前,地球上的人们,把苍蝇和跳蚤叫作害虫,不是消灭尽了吗?这个星球的机器人,就把有生命的人当作苍蝇和跳蚤对待!”
“我们是苍蝇和跳蚤?”铁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你看机器人是多么可恨的东西!”女人说:“我叫芳子,你呢?”
“星野铁郎。”
“叮咚!叮咚!”天花板的裂缝滴着水,墙壁下还伸出两根水管,从管口“刷刷”地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