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赶紧摇手,又牵开身上的衣服笑道,“要是你没有穿的,我把这件斗篷送给你,也不在乎。”
“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不忘记。”那女人深深地鞠躬,然后带着女孩走了。
“这地方多么贫穷呵,”铁郎说,“连食物也没有……”
“轰隆轰隆轰隆……”室外传来一阵马达声,震得屋子打抖,桌子上的盘子也跳动不停。铁郎出门张望,原来是一队十轮大卡车,车轮滚滚,有如雷鸣,把路面扎出很深的沟辙。车斗里,粮食、蔬菜、水果和肉类,堆得象小山。“隆隆隆隆……”长长的车队开过去了。
“怎么回事?食品并不缺少嘛!”铁郎惊讶地说。
女服务员目送着车队远去,眼睛露出怨恨的神情。她说:“那是我们种植的农产品,可是我们却吃不到。”
“为什么呢?”铁郎问道。
“因为全部要献给女王呀!”
“哪个女王?”
“在那边……听见了吧?”
女服务员指着烟波浩渺的大海。那水天交接处,隐隐约约地显出一个岛屿,岛上山峰峙立,宛若张开的蟹鳌。从那螯尖上传来一阵阵琴声,“叮叮咚咚……”传遍了整个海滨城市。
“好象是竖琴的声音。”铁郎望着模糊不清的海岛说。
“一到傍晚,女王就弹响竖琴,用琴声催促人民送去吃的和穿的。”女服务员说。
梅蒂儿走过来问道:“这规矩是从几时开始的?”
“听说是两百年前。”
“你是机器人吗?”
“不,这个星球的人,都买不起机器身体。”
“那么,是从你父亲和祖父那个时代起,就开始献纳贡品了?”
“是的。”女服务员说,“如果不献纳农产品,人们就要被判处死刑。”
“可是,也不能不顾人民的死活呀!”梅蒂儿说,“交纳的数量是几时规定的?”
“也是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梅蒂儿心中纳闷,定出门外,喃喃自语道,“奇怪呀!这儿的人反对身体机械化,照理说,女王不会是机器人。可是有生命的血肉身躯,怎么能活两百年呢?……。
竖琴声不停地响着。梅蒂儿考虑一阵,决定渡海探访,去看看那位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的女王,究竟是一个什么角色。梅蒂儿去借到一只形如敞篷汽车的小艇,便带着铁郎离开海滨城市,向海岛进发。
“万一又有暗杀者呢?”铁郎吃过一回苦头,还怕挨冷枪。他说,“我们到女王的岛上去,不危险吗?”
“别害怕,只要保持警惕,就不要紧。”梅蒂儿驾驶小艇,冲破层层浪涛,在海面上飞驰。
蟹螯山峰渐渐地变得清晰了,岛屿出现在天水相连的前方,小艇在万顷碧波中驰骋,轮机发出“嗵嗵嗵嗵”的声响。海风掀起滚滚浪涛,向小艇不断地涌来,银白色的浪花,飞溅到铁郎的宽边凉帽上。他透过清澈的淡水,看到了海底五光十色的境界,鱼、鳖、虾、蟹,历历在目。但是此刻他却毫无心思观尝奇妙的海景。他把心提到喉咙口,全神贯注地了望着那吉凶莫测的岛屿。有梅蒂儿在身边,他觉得有了主心骨,并不畏难退缩。不过,这番探查女王的巢穴,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总有点忐忑不安。
小船接近岛屿时,蟹螯峰的主峰顶巅,忽然亮起一团白光,象探照灯似的射向海面,追着小艇移动。铁郎说:“梅蒂儿,山顶发光啦。”
“发觉我们了。”梅蒂儿说。
话犹未了,主峰顶上又发出洪大的喊话声:“警告来船!不准再靠近来!请速回去!”
那喊话的大约是女王的卫士吧,语调似乎还有点客气。梅蒂儿不理睬,加快小艇的速度,“嗤嗤嗤嗤!”直向岛屿冲去。
“再次警告来船,你们再靠近来,就是自取灭亡!”山峰顶上厉声叫喊,这一次毫不客气了。
“梅蒂儿,”铁郎惴惴不安,汗下如雨地说,“还是退回去吧……”
小艇乘风破浪,继续前进,并不回头。山峰顶上第三次喊话:“竟敢不听警告吗?糊涂的东西!”
梅蒂儿默默不语,一双大眼睛死盯着山顶的白光,驾驶着小艇飞快地奔向岸边。突然,山顶开火射击,三道白光射向小艇。“轰嗵!轰嗵!轰嗵!”啊!好厉害!梅蒂儿操纵着小艇,虽然灵活地躲开了弹火,可是排空的波浪却把小艇掀翻了。他俩落在海中,被浪头推上沙岸。可是海水涌上岸来,又把他俩淹没了。
“哎呀!淹死啦!”铁郎惊惶地叫喊,随着巨浪飘出海去。梅蒂儿慌忙抓住他的斗篷,往岸边泅。铁郎的凉帽被水卷去,飘浮在海面上。他俩爬上岸,只听海水“哗啦啦”地怒吼着,又一排巨浪扑上沙滩,正好把铁郎的凉帽冲上岸来,他赶紧拾起,戴在头上。
一只怪鸟站在悬岩上“嘎嘎”地叫。它浑身黑毛,长颈子扁嘴巴,大约以为铁郎是一条怪鱼吧,竟伸嘴来吃他。铁郎慌忙跟着梅蒂儿逃跑。
“这里是……”他惊叫道。
“不要大声嚷,”梅蒂儿低声说,“瞧,岩上有检查机器。”
两个机器监视哨,竖立在岸边的岩壁上,状如一对大虾。梅蒂儿说:“女王的自动警戒装置追踪敌人时,似乎只对金属物体有反应。对于人类的肉体,也许不要紧。”
果然,他俩走过监视哨旁边,那虾形机器毫无反应。于是一直走进岛内。只见到处是石块和沙砾,地上寸草不生,更没有绿色的树木,整个岛子竟是荒凉的不毛之地。走了半天不见一个人,也不见机器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