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这金色的光是从哪里来的?”铁郎在车厢里大惊小怪地叫喊。
从车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十分强烈,使整个车厢变得金煌煌的。铁郎爬上坐椅,探头观看,瞧见一个星球,好象正午的太阳。
“铁郎,那是普勒特达行星!”梅蒂儿说。
“为什么放着金光?”
“那儿一切都是金色的,所有一切……连人也是金色的。”
等到列车降落后,二人走出车站,果然,街道、房屋、车辆,甚至于往来的行人,都象金子制造的,叫人看了眼花缭乱。
他俩下榻的旅馆,自然也是金碧辉煌的。墙壁、玻璃、桌、凳、床、被单和毛毯,全是金晃晃的。刺得铁郎的小眼睛发花,几乎成了睁光瞎。梅蒂儿照例忙着进浴室去洗澡。铁郎躺到自己的铺位上,用毛毯蒙住脑袋。他苦恼地叫道:“啊!真讨厌!尽管闭着眼睛,这世界还是金色的!”
“嘭嘭嘭!”有人打门。
“嗨嗨!来了!”铁郎忙去开门。
铁郎打开门,刚刚问一声“什么事?”头上便挨了一下,登时昏倒在地。梅蒂儿听见响动,赶忙穿上衣服,跑出浴室来看。铁郎四肢长伸着倒在地板上,她唤醒他说:“铁郎,糟了,我的皮箱被偷走啦!”
铁郎一骨碌爬起来,抓起枪,飞也似地跑出门去。梅蒂儿赶到房门口喊道:“不行!铁郎!”
“门是我开的,是我的责任,”铁郎一边问答一边跑下楼。他看见一个金晃晃的家伙提着皮箱,逃出旅馆大门去。铁郎大喊:“喂!站住!”那家伙根本不听,只管跑。铁郎越过一道栏杆,一直追上大街,举枪瞄准,嚷道:“站住!不然就开枪啦!”
“你瞎嚷什么!”偷箱子的家伙喊道,回手一枪打来,幸好偏了一点,只把砖墙的拐角打穿一个窟窿。
“站住!”铁郎大声喊,“砰”地一枪打去。那家伙赶忙卧倒,接连打滚,躲避枪弹。滚到人行道边一个洞口,“扑通”一声落到下水道里。铁郎赶到洞口边一看,惊奇地叫道:“哎呀!这家伙身上的金,在水中化掉啦!”
下水道修得相当宽敞,犹如地下隧道,污水象小河一样流淌着。偷皮箱的家伙从水里爬起来,连声叫道:“不要看,不要看!”他现出了真象,是一个蓬头少年。
“你身上的金色是假的吗?”铁郎问道。
“不错!”蓬头少年回答,“我身上的镀金是骗人的!这城市只有下水道没有镀金,因为这里不显眼,谁也不会来参观下水道。”
“那么说,这个星球的金色都是镀的吗?”铁郎又问。
“是又怎样?”少年提起皮箱往里边走。铁郎跳下水去,紧追不放。那少年回过身来,举起枪说,“你放明白点,别来妨碍我!这皮箱内的东西和乘车证,我送到黑市铺子廉价卖掉,作为我去镀金的费用。”
“有地方镀金吗?”铁郎站在少年面前,并不怕他开枪。
“当然!”少年说,“你也想镀吧?”
“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不镀金的旅客,只有穷光蛋。”
“为什么要镀那种金呢?”
“为了漂亮,并且不生锈呀!”
铁郎呆着眼想一会儿,又问:“这么说,你是机器身体吗?”
“不错!”少年把枪对准铁郎,恶狠狠地嚷道,“快躲开,不然杀死你!我和你不同,泡在这下水道里,我的身体泡胀了,都锈完了!”
然而铁郎毫不退避。“哧嘣!”少年开枪了,铁郎“嗵”地一声扑到水里。那少年提起箱子便跑。铁郎骂一声“混蛋”,看得真切,一枪射去。他的枪法很好,下水道没有金光晃眼,一枪就准确地射中了目标,击落了少年手上的武器。
“哎哟!”那家伙惊叫一声,连箱子也扔了。
铁郎端着枪逼拢去,那家伙坐在污水中,连连摇手说:“住手,住手!”
恰巧这时发生一件事,转移了铁郎的注意力。皮箱浮在污水上,盖子开了一道缝,和飘流而过的废酒瓶、空罐头、火油罐、碎木片等碰撞着。忽然箱子里又发出了女人的呼唤声:“梅蒂儿,梅蒂儿,怎么啦?出了什么事?”铁郎把诧异的目光转到箱子上。“梅蒂儿,梅蒂儿,梅蒂儿……”箱内不停地呼唤。铁郎赶忙关上箱盖,打算提回旅馆去还给梅蒂儿。不料对手捞起一根木棒,朝他脑后狠狠地敲一下,铁郎就扑倒在皮箱上,伸出舌头,昏迷过去。
“老老实实地躺着吧!”少年举着木棍说,“为什么要和我作对?血肉身体真是不堪一击!”他丢掉木棍,搬来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双手举过头顶,看准铁郎的脑袋说,“还是送你到上帝那里去吧!”
他正要下手砸铁郎的脑袋,猛听得一声吆喝:“住手!晖尔诺克,别干这种事!”
晖尔诺克抬头一看,前面走来一个高个儿女人,正是他的母亲。他对她说:“这小子给我添了很多麻烦,我无论怎样也要把他……”
“听我的话!”那妇女举枪射击,“嘣”地一声,把他手上的石头打得粉碎。
在下水道出口旁的小楼上,晖尔诺克提起一桶水,“哗啦”一声泼到铁郎的脸上。铁郎立刻睁开眼睛,从地板上坐起来。
“清醒啦?”晖尔诺克说。
“这是哪里?”铁郎的头发不住滴水。
“这是我的家。水多得很,再给你浇点怎样?”晖尔诺克用满含敌意的眼睛瞪着他。
铁郎连忙站起,他遍身透湿,像个落汤鸡。他记得在下水道里挨了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