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雨都奇遇

  “淅淅刷剧~~淅淅刷刷……”

  大雨如注,淋在宇宙列车上,水花乱溅,顺着玻璃窗子直流。列车开进“雨都”,就进入了无边无际的烟雨帐幕,星球上的景物都模糊不清。铁郎问道:“梅蒂儿,这个星球为什么叫雨都呀?”

  “因为它自从生成以来,就天天下雨,连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这儿是水远见不到太阳的。”梅蒂儿回答。

  列车停在烟雨迷茫的车站上。“淅淅刷刷”,大雨下个不停。他俩打起伞走出车站,门前花圃中的植物,一株株长得异常高大。那香蕉简直成了擎天大树,一张香蕉叶就可以盖一栋房顶;一片槐树叶,能够遮蔽铁郎的全身。“这里植物的长势实在惊人!”铁郎昨舌道,“我觉得,我们好象变成小人国的居民了。”

  “是的,只要一天就可以长成大树,”梅蒂儿说,“这儿对于植物可以说是天国。”

  大雨从头浇着,仿佛盆倾瓢泼。铁郎笑着说:“科幻故事里讲金星是‘雨林’,也不如这个‘雨都’。要是张口朝天,准会被雨呛死的。”雨水打着伞,“滴滴嗒嗒”不住响,奇怪的是地面并不积水泛滥。

  梅蒂儿显然到雨都来过不止一次,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她告诉铁郎,地皮一下面是海棉状的构造,把水吸下去了,所以地面不积水。不过地心灌满了水,又往何处流,她却不知道。

  他俩举著伞,走到市街,只见高楼大厦建造得十分漂亮。虽然空气潮湿,不见阳光,但却异常安静,温度也很适宜。有个服务员站在旅馆门前打招呼:“你早,梅蒂儿女士!你来啦!”

  “你早,”梅蒂儿高兴地答应,回头对铁郎说,“银河铁道指定这家旅馆,我以前也来住过。这儿的人都很爱清洁,又讲礼貌。”

  他俩眼着服务员走进旅馆。爬梯登楼。铁郎心想:“这里的居民,就象住在浴室里一样,成天泡在潮湿的水气中。”

  旅馆的楼梯溜光闪亮,金属的镂花栏杆,明净的窗子玻璃,擦抹得一尘不染。房间里的设备更是富丽堂皇:两张黑漆雕花木床,铺着雪白的被单;靠背木椅上蒙着彩色花缎;桌上的台灯,罩着丝绢描花灯罩,地板上也铺着黑底白花的地毯。铁郎一进房门,马上就脱衣服。咧开蛤蟆嘴,笑着嚷道:“先洗澡!先洗澡!”

  梅蒂儿揭下黑皮帽子,打开旅行皮箱找衣服。她说:“去吧,停车时间有一星期哩,不必着急。”

  铁郎只穿一条短裤,打着赤膊,拿起浴巾,跑去拉开阳台的落地双扇玻璃窗。“刷刷,刷刷!”阳台上下着大雨。原来这楼房的阳合顶上没有遮盖,雨水直接落到阳合上,一点一个泡。铁郎好象一只蛤蟆,跳到阳台上淋浴,用浴巾擦着身体,快乐得“哇哇”叫。大雨冲着他的光背脊,比龙头里冲出来的水还有劲,把他穿着的短裤也冲脱了,露出难看的光屁股。雨水象小河一般漂着短裤,从阳台流入房间。梅蒂儿看见顺水漂来的短裤,感到奇怪,便喊道:“铁郎!”

  那家伙赤条条地站在阳台上淋雨,见梅蒂儿出准备来,慌忙摇手喊道:“别过来!别过来!雨水的冲力太大,连我的短裤都冲跑了。”

  梅蒂儿拾起短裤丢给他,铁郎连忙穿上身。梅蒂儿又拾起乘车证说:“乘车证一定不要乱丢。对我们来说,它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了。把它装进口袋里。”

  “好,好。”铁郎接过乘车证。

  忽然房间角落响起电话铃声。梅蒂儿过去拿起话筒,喊道,“喂!我就是梅蒂儿……嗯,嗯……那么,你……明白了。”她放下话筒,穿上黑毛大衣,戴上黑毛帽子,吩咐道:“铁郎,我有点事,要去会一个人。你吃过饭后,锁上房门好好休息。”

  “我还不想睡觉,”铁郎打着赤膊,头上缠一块毛巾,坐到饭桌旁说,“我不能出外去走走吗?”

  “天黑以前,出去看看倒没关系。不过要注意,别到泥塘边去。”梅蒂儿往门外走,又说,“我回来得很晚,不要挂念我。”

  “嗯。”铁郎应着。

  桌上的饭菜特别丰盛,大盘的鱼肉和水果,只有铁郎独自享用。他端起一碗米饭,咕哝道:“下这么大的雨,她为啥一定要出去呢?真猜不透她那些秘密。”他拿起筷子正要吃饭,电话铃又响起来。他十分诧异,忙过去抓起话筒,喊道:“喂!喂!”

  话筒对着他的耳朵问:“喂,是星野铁郎吗?”

  “嗯,是我,”铁郎愕然回答。

  “我在等你。”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些你就别问了,反正我在等着你。想见见面吗?很近,就在附近,出来一下好么?”

  “可是……”

  “出旅馆大门向右转,笔直走,路的尽头就是我的家。喂,下着雨,带把伞吧。如果光着身体来,就不用打伞。”话筒里讲得这样详细。

  铁郎放下话筒,坐在桌边,双手支撑着腮帮,左思右想:“去不去呢?嗯?……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无聊……那就把枪带上,去看看。”

  雨“刷刷”地响着,街上烟雨朦胧,不见行人和车辆。铁郎赤膊背枪,光脚走出旅馆大门,果然不打伞。他打量着方向,心中默默念着:“出旅馆向右。就是这边吧?”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我这样打扮还可以吧?……马上就走到尽头了。咦!怎么回事?这里没有房子呀!”

  街道尽头空荡荡的,眼前只有一个稀泥塘。忽听得有人喊:“铁郎!”是个女人的尖嗓门。

  “你在哪里?”铁郎吃了一惊。

  “我在这儿。”女人的声音说。

  铁郎转头回顾,满心狐疑,不防泥塘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短腿往下拖。他连声叫嚷:“哇呀!哇呀!”枪用不上,丢在岸边,他拼命抓住石级,企图挣脱那只手。可是泥塘里又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的另一只脚。“放开手!放开!”他惊惶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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