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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求’,这种真正广大的词语并不适合用来形容她的姑息做法——因为这种做法只是普通的‘妥协’而已。不过四月一日你倒不属于此类——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是很讨厌接受别人意见,也不乐于多管闲事的。这种人遇到问题的时候,比起最好的方法。一般会选择次级的方法。”
比起最好的方法,选择次级的方法。
“这就属于调整速度与平衡的问题。不管是谁,也总不能一味踩着油门往前猛冲吧?不过类似的这种事情,与其说是小心谨慎,不如说是一种对自身的过小评价。——但并不能因此就说放弃幸福是正确的态势。”
“正确的——态势吗?”
“人有接受由于自身行动所带来的幸福的义务。如果拒绝这幸福的话,就表示你违反了与自己订下的契约。所以‘努力’会变成‘得不到回报’,‘灵魂’也会掀起‘反乱’。”
“反乱……”
“说的俗一点,接受如果你作了最好的努力的话,那也一定得接受同等最好的结果才行。”
这才是等价。
等价要不多也不少才能被称为等价。
侑子用烟管指向栉村方才所在的位置。
“‘我在忍耐我不想做的事’——她刚说了很有趣的事情呢,不过这话却是矛盾的。在她不想做的时刻来临时,她就已经处于忍耐的阶段了啊——她真的很精明。应该说她已经是忍耐的达人才对呢,别说离开安全范围了,她连代表安全范围的栅栏也不靠近啊——不过,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她到底有多了解那样的自己呢?”
“……要是戴上那个眼镜,”
四月一日一边隐藏自己的迷惑,一边说。
“要是戴上那个眼镜……就真的能令她选择对自己而言最好的道路了吗?”
“怎么可能。”
侑子轻描淡写地否定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只是个普通的装饰眼镜而已。”
“唉,可是,要是这样的话……”
“四月一日,你自己不是说了?那眼镜根本不过是诈骗的东西,你不是用这话来狠劲窘我吗?怎么就能忘了呢?四月一日你真是健忘~”
“不是、我话虽然是那么说得,可、——怎么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
“有意义是有意义,但并没有过多的意义。”
“…………”
“我只是给她一个契机。”
并不会深入的关联下去,侑子说。
“四月一日你也是——你虽然一直戴着眼镜,但你以为你把眼镜卸下来,就能看不到妖了吗?”
“啊?”
“或者是,你把眼睛闭起来,就能看不到妖了吗?再极端一点,你以为把你的眼球取出来,那些妖就会从四月一日你身边消失了吗?”
“呃……请你不要举这么可怕的例子。”
四月一日连忙护住自己的双眼,跟侑子撇开了距离。
“我就是为了说恐怖故事存在的呦。怎么样呢?如果上面那方法真有效的话,四月一日你就不用在这里辛苦打工了呀?”
“我觉得这并不是问题的根本解决方法——妖那种东西,并不是因为能被我看到才存在的啊。只是它们在那里——而我刚好能看到罢了。而且,只要它们还寻求我的‘血’,我就能一直‘感到’它们的存在吧。”
确实如此。
如果真要采纳侑子小姐的建议,那么不止是视觉,只要不封除五感、乃至第六感,只要不封除这所有的感觉,问题就不会得到解决。应该是这样的。
“哦是吗,你这么认为啊。”
“唔……不过这种事情每试过是不知道结果的啦。”
“要试试看吗?”
“谁会做这种不可挽回的实验啊!”
要失败了的话可是无法逆转的。
任哪个头脑发热的冒险家也不会做。
“唔,所以,眼镜本身是无所谓的。”
侑子将话题拉回原处。
“对于视力良好的人来说,眼镜这种东西就是戴着眼部上的‘异物’,他们不可能把这东西当作不存在,所以我的咒法就能有效了。”
“啥?侑子小姐,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咒法?”
“我没说。”
“不!你说了!你确实说了‘我的咒法就能有效’这句话!”
“我只是在跟我的宠物诺罗伊说话啊(译者注:日语中“咒法”的发音是诺罗伊)。”
“这关诺罗伊什么事啊!”
而且这东西是打哪跑出来的?为什么事情会突然插上这一茬子?
“其实不用我展示,栉村从一开始就很明白什么道路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因为只有她已经知道事实,才能避开最好的道路吧?所以嘛——只要改换一下角度,把她的那种潜意识变一下就可以了。等到过了一阵子,身体习惯了这种变化后,她的‘愿望’也就会实现了。就像总戴眼镜的人一样,眼镜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了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