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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搬的东西都整理打包好了?”
我再次用力点头。
“但是山本……”
绘理欲言又止。
“还有明天、还有后天。在这之前,一定要做个了断……”
接着,绘理背对着我,小声地嘀咕:
“在这之前一定要做个了断,我一定要打倒他!这是我的宿命。”
我慌慌张张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雪地又湿又滑,再加上左脚无法使力,所以再次跌个狗吃屎。
“我走了,山本,好好睡个温暖的觉。”
最后,绘理留下这句话,就一溜烟跑走了。我知道这次要追上绘理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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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受创的脚,回到了住处。
熟练地从窗户爬进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拨弄向渡边借来的木吉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认识?这根本是个悲剧嘛!呜哇哇哇哇!”
原本打算用Am、F、G#、C等四种和弦接续我最后的呐喊,可是F和弦按得非常不灵巧,整体的声音听起来既刺耳又不协和。
“吵死了!笨蛋!去死啦!”隔壁的渡边在拍打墙壁。看来我扰人清梦,把他给吵醒了。对不起。
我在心里深深表达歉意之后,钻进了被窝里。
——总之,明天,我要说服绘理。
“和电锯男战斗太危险了,马上停止战斗!不要再打了!”明天,我一定要这样说服绘理。
躺在被窝里,我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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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条已经废弃了很久的隧道里,我向绘理低头了。为了把昨夜的决心化为行动,我不断点头哈腰。
“拜托啦!不,求求你啦!请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啊!你看!马上就十点了。每晚外出到这么晚,会被爸爸骂的。还是赶快回家吧!把电锯男的事全忘了!”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不要重复同样的话!”
“别说了!总而言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
我费尽唇舌交涉。骂也骂过了,哄也哄过了,绘理依旧坚持己见。
还有两天。后天,我就要搭乘日亚航的班机飞到羽田机场了。届时,想要说服绘理根本不可能。
当然我也可以用电话进行沟通,但是这个女人连面对面都那么固执,我不认为透过电话这种轻松的方式足以让她改变主意。
所以只剩今晚了。今晚必须做个决定。
——既然如此,不论使出多么卑鄙的手段,我都会阻止她。
“啊!绘理!事实上这个隧道会出现某种东西喔!”我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东西?”
“就是幽灵啊!幽灵!三十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走山事件。电视新闻好像也有详细的报导,当时死亡人数高达五千六百八十五名。距离城镇数公里外的山区灾情严重,由于求援迟缓,当时那片山区就像人间炼狱。”
“……所以呢?”
“例如,一到夜晚,当年被活埋的怨灵,就会出来寻找年轻女子的生血。碰到这种事八成会很惨。不,绝对惨兮兮。”
对于这个即兴的大谎话,我个人觉得相当精彩。
但是,戴着登山用具店买来的头灯的绘理,仍然毫不畏惧地一步步往黑漆漆的隧道深处走下去。
我连忙追赶上去。戴了照明用具的只有她,如果她抛下我不管!我可就惨了。
“喂,不要走那么快嘛!真的会出现的!”
脚下的水泥地是干的,所以走起来并不费力。但是到处放置的砂石、钢筋,却拌了我好几次。
——我们约莫来到隧道正中央的时候,绘理停下了脚步,橘色的头灯非常刺眼。
“什么生血!什么年轻女孩!他们又不是吸血鬼。”她抓到了我话中的漏洞了。
“——这个嘛……总而言之,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人进隧道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事实上,真的有幽灵会出现,我不骗你哦!每年都有将近五百人在这里失踪《MU》杂志也曾经报导过。”(注:《MU》杂志是日本专门刊载神秘或悬疑事迹的杂志。)
“胡说!才不会出现。”绘理嘴里这么嘀咕,可是我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变低沉了。绘理毕竟不是事事讲求科学的高中女生,对幽灵之事还是沉不住气。
——太好了,看起来是时候了。我决定在此一举突破她的心防。
我必须惊醒绘理,让她明白今后再和电锯男作战,命运将会多么的悲惨。
没错。我走了之后,如果绘理继续和电锯男战斗,就必须每晚一个人走进这种隧道,甚至更可怕的地方。只要让绘理了解其中的恐怖,就算她再怎么嘴硬,也应该不会那么固执而任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