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就是他的肤色很白,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做做毛巾操锻炼身体吧!”我拍了一下他的背。他露出暧昧的表情,不知说了什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帅的原因,我个人认为他的魅力就在于他的不健康。
——总而言之,能登的身心都很衰弱。但是,却又喜欢将不佳的情绪集中在某一点,所以才会突然发怒。
没错,能登经常发怒。他会对四周的人发怒,会对向四周的人发怒的自己发怒,会对自己发怒。
因为他看不过去,很多事情他都看不过去。他到底气什么?他到底看不过去什么?弄到最后,我和渡边总是只能了解到一点边儿。不过,这些事情并不会影响我们的情谊,我们还是朋友。
能登生气了。
“开什么玩笑!你们凭什么和好!和好也该有个程度!”
能登从树后面跳出去,顺势滚到阿港和鸟越面前。这个姿势很蠢,在午后阳光的反射下,格外刺眼。
接着能登——挥拳揍人。首先中拳的是阿港,接着是鸟越。可是一拳又一拳……能登挨了从突发事件中清醒过来的鸟越一拳,紧接着又挨了阿港一拳。看到这里,我和渡边终于也跳出来了。
总算压制住了火爆的场面。
能登究竟是受到这一连串事件中的哪一点刺激?最后我和渡边也只能凭空臆测。因为就算我们事后问他:“你到底在气什么?”他会溜得不见踪影,但我们其实稍微能理解。对于他为何愤怒,我们心里多少有数。
“对吗?你这样做,对吗?还是你已经变心了?莫非你早就知道自己会变心,所以态度才会这么暧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么做,你不会觉得厌恶吗?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你不认为这么做很不合情理吗?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这就是他愤怒的原因。
他的愤怒老早飞越了阿港和鸟越,也穿过了我和渡边,直接对着远方的某个人而发作。这个人究竟是谁?或许就是他自己,也或许是某个具体的回忆。在这个回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算了,反正也无关紧要了。
总而言之,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生气了。就是这么回事。
愤怒过了头,有时反而会让人哄堂大笑。因为在别人看来,这个场面非常滑稽。没办法,那个画面真的是太有趣了。
事实上,那几天我和渡边都把它当作笑话的题材。
所以应该也可以逗绘理笑,可以逗得绘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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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对不对?绘理!”
“……够了,山本!”
“这个故事应该很精彩吧!——就是那棵树的后面!我们就躲在那里!和阿港、鸟越没有任何关系的能登,竟然能气成那个样子,甚至还动手揍人。结果要揍人的人反而被揍,狼狈不堪。你不认为这种事超爆笑吗?”
“……不要再说了。”
绘理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
我笑了笑。
——那个时候,能登又吼又叫。揍人又被揍之后,虽然被我和渡边压制住了,却仍拼命大吼。
“我真没用。”
我带着笑脸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很没有用。”
“不要再说了,山本……”
我又笑了,我不断陪笑。在旁人的眼里,我的笑一定非常暧昧而不可靠吧。就算是如此,我还是继续笑。
到了最后,我的笑还带着声音。
不记得是谁说过的话:
“不论遭遇多么难过的事情,只要笑一笑,就会没事。”
我相信这句话。只要笑,不论多么难过的事,都会消失地无影无踪。所以让绘理开怀一笑,是我的心愿。
在我这一连串的回忆里,绘理竟然抓不到笑点!未免太古板了吧!
在这个回忆里,处处都是笑点,为什么你还是哭丧着脸?绘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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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能让绘理露出笑容。
虽然她好像已经停止哭泣了,可是听一个人喋喋不休连讲三十分钟支离破碎、意思不明的故事,我想换作任何人也应该会停止哭泣了吧!
虽然还是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但是有句话说,有好的结束,就表示一切都美好。我相信自己已经尽力了。
——接着,我们又在椅子上呆坐了数分钟。
绘理说话了:
“我们回去吧!”
我放开绘理的手,告诉绘理我还要在公园里休息一会儿。
“……喔。”绘理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好寒冷的一个夜晚。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公园里孤独的水银灯,把四周照得朦朦胧胧的。
在惨白的水银灯反光下,我看不清楚绘理的表情。
“还有三天对吧。”绘理说。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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