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蹲下,准备放绘理下来时,绘理开口了:
“……山本!”
“嗯?”
“我……没什么。”
“什么啦!”
接下来,我们两个都没说一句话。
在雪道上骑自行车载人,真的非常累人。
我像平常一样送绘理回家。
然后回自己的住处,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就只有这样,什么插曲都没有。
你明白我的意思。
对不对?能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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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和再隔一天,我和绘理都是侥幸生还。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重新投胎了。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我甚至好几次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算如此,我还是必须保持挺身保护绘理的一贯立场。
危险!只要看到苗头不对,我就火速冲出去,用力拿起“一脚”砸向电锯男。有的时候,我真的成功阻止了电锯男的攻势。
当然,电锯男也会反击。只见发出尖锐引擎声的电锯飞来舞去,我则狼狈地到处闪躲。一个反身闪躲,又一个屈身回避,如何?这些动作很帅吧?绘理!
——虽然我这么想,但是这次绘理却从背后抱住了我,两人一起滚到五米外的地方。背脊瞬间一阵刺痛。
“你在搞什么鬼啊!会死人的!退下!”我把绘理惹生气了。
事实上,我是运气好,所以还活着。真有个闪失,我想或许我早已死了十几回了。
我向渡边借的“一脚”已经完全报废。
我不知道还的时候该怎么解释,干脆不还就转学算了。反正“一脚”一定也是渡边那小子顺手摸回来的。
但是——
不,还是不能这么做。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想做什么?我原本想做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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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踏上了深夜回家的路,今天也是差点就见阎王了。
今晚的街道依旧是冷飕飕的。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到了这个时间,几乎不见人车踪影。只有我们骑着自行车,冒着大雪穿梭在静悄悄的银白街道。
就在途中……
“山本,你不要再来了,你保护不了我的。”
站在后轮踏板上的绘理,突然开了口。
“你说什么?之前都是我保护你的啊!”
“以前情况还好,可是昨天你的肚子被锯到了吧?被电锯锯到了。”
“没有,只是擦过去而已啦。”
真的只是削掉了一层皮,贴上创可贴就能了事的小擦伤。
“如果再深个五公分,你认为情况会怎样?山本,你会肚破肠流,痛得在雪地上打滚,然后死掉。”
经绘理这么一说,似乎真的很恐怖。我的羽绒外套被锯破了,我又买了件新大衣。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山本,反正你再三天就要走了,这件事已经和你无关了吧?”
“不,我是要走了,但是至少让我做到最后……”
说完这句话后,我猛然警觉。
以后绘理一个人该怎么办?以战斗力而言,有我或没有我,或许没什么不同,但是电锯男一天比一天强,而且我觉得他今后还会更强。
如果真的如此,我走了,剩绘理一个人独自作战,绘理迟早……
“对了,怎么办?如果这样下去,绘理,你会死……”
——啊!行人穿越道的信号灯发出红光。我刹住后车轮,停了下来。
一台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映在雪地上的车灯及街灯,把夜晚的街道染成橘色。
“我才不会死。”绘理在我的头顶上嘀咕。
我瞪着红灯发问:
“为什么?有好几次你都差点死了,而且电锯男越来越强了不是吗?”
“总之我不会死的。”
“你怎么能够这么肯定!电锯男任你怎么砍、怎么射,他都不会死,但是你就不同了,不管你有多强,只要被电锯锯到,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吧?”
“……所以,我不要紧的。”
“为什么?”
“……我说不要紧就不要紧嘛。”
“这是什么逻辑啊?”
“…………”
绘理不再做任何回答。
她紧紧抓着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