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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出惨烈的狂叫声。
我知道为何我出现在这里,也知道他为什么丢下我而走。
能登以极速将我远远抛在后头,我看着他的摩托车车灯透着摇拽的闪烁亮光。
接着,我的双手放开了车把。
我缓缓地被时速已达两百公里的摩托车抛出去。
我的身体受到严重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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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部撞击到雪地上后,顿时一阵晕眩,接着又反弹到地面,我被痛醒了,但是就在看到星空的那一瞬间,我的后脑勺撞上榉木的树根,这次我着实晕了过去。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雪地上弹跳了一下之后,又滚了几圈。
然后醒来时——我是仰躺的。我四肢呈大字形仰躺在雪地上。
虽然全身剧烈疼痛,但是至少我还活着。
我睁开眼睛,从枯枝缝隙中看到了满月。
雪也还在呼呼地飘着。
白白的雪从深蓝色的天空中飘下来。没有声音,天空降下来的是宁静的细雪。
我吐出的气是白色的——天气真的很冷,闯进我背部的雪也好冷。
摩托车的轰轰声、电锯的引擎声,我全都没听见。我只觉得冷,因为现在是隆冬十二月的夜晚。
我战战兢兢撑起身子。
接着忍不住发出呻吟。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儿痛,反正到处都痛。不过,我终于还是站起来了。看来好像并没有骨折。
但是,我的脚在发抖。
不只双脚在抖,我看了看手表,发现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才踏出一步,就滑倒在雪地上,脸直接埋进了雪堆里。
我没有立即起来,任由脸埋在雪堆里,等着双脚不再发抖。
但是过了好一段时间,双脚颤抖的情形似乎并未得到改善。
于是我抓着树干再次站起来,然后环顾四周的情形。
二十米外的地方,躺着一台扁扁的摩托车。
那台摩托车撞上大树后即严重毁损。
它打转时还削去了一层厚厚的雪,让雪下的泥土层露了出来。
再过去一点,我看到了绘理。
她就在我最后看到她的地方。她就蹲伏在树下。
我踩着不稳的步伐,蹒跚地跑过去。
一不小心踩到被摩托车削去的雪沟,又狼狈地跌倒了。
我马上站起来,再跑过去。
“绘理!”
没有回答。
绘理的右大腿在流血。我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她之前给我的手帕,按住伤口。
绘理的体温透过手帕传到我的手上。
绘理的气息很缓慢。她虽然晕倒了,但是人还活着。
她还活着。
只有脚有外伤,幸好出血量不大,应该可以马上止血。
其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头部应该也没有受创。
制服的侧腹部裂开了,里面是……我差点笑出来了,绘理真的穿上了锁子甲。
——她竟然顾不得羞耻,穿着这种东西外出。
我想笑。
我用指头戳着锁子甲,很想就这么捧腹大笑。
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哭了,所以笑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哭了。
我连忙抹去泪水。
我用手背抹去泪水。
但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不断夺眶而出。
“………………”
我在绘理面前跪了下来,然后瘫坐在雪地上。
结果,方法呢?我发现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解决事情的方法。
我没死。
我每天都像个二楞子一样被遗留下来。
我无助地呻吟。我放声哭泣。我已经有十年不曾哭泣了。
我用手掩住嘴,企图让自己不再丢脸地呜咽。但是,办不到。
我就是做不到。我跪在绘理前面,丑陋地啜泣。我不要这个样子。
救救我!
这是HAPPY-ENDING吗?
这个样子,哪一点HAPPY了?事情全都弄拧了嘛。
没有解决任何一件事。
我讨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