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弹的——喔,女生最喜欢会弹吉他的男生了。抱着吉他、唱着纯情的情歌,铁定迷死一堆女生。你知道吗?这个城镇已经有不少乐团闯出名号了。只要我们想拼,一定可以追过他们。他们那点才华算什么!我的才有看头——哇,对了,出了CD,我们就可以赚钱,到时候你们一定笑得合不拢嘴。不,还有更正点的,我们可以和偶像歌手结婚。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渡边不吃螺丝的机关枪,果真充满了恐怖的说服力。将来如果他选择当骗子,一定会非常成功。
“真的会受女生欢迎吗?连我也会弹吗?我对音乐一窍不通……”
“当然,绝对没问题啦!”
渡边用笑脸提出保证。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笑意。这种决心显得相当诡异,连气氛也有些不太对劲。
结果,我就莫名其妙去买了一把不知厂牌为何的吉他。
后来我才知道,“能登已经去买贝斯了”这句话,事实上是个大谎言。能登好像是在几天之后,才被渡边以“山本去买吉他了”说服去买了贝斯。渡边真是太过份了。
之后,我们就到这个社团室集合,被迫在渡边指导下练习吉他和贝斯。我和能登完全没有音乐天分,充其量只会买买自己喜欢的CD。
尽管如此,我们还真的一下课就过来练习。持续练习了一个多月之后,也终于会弹些简单的曲子。
但是让吉他拨片飞出去,我们则是专家。因为我们可以让拨片飞到观众席,也可以飞到我们对准的目标。
现在我则连按F和弦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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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用机械作曲还是不适合。”
渡边一边喀擦喀擦按着鼠标,一边又低声碎碎念。
现在是冬季,太阳下山得特别早。
从社团室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已经是红色的了。
远方传来棒球社的呐喊声。这是一个宁静的黄昏。
渡边开口了。他又开始用极快的速度说:
“我以自己弹的吉他和贝斯为样本,套上各种音试试看,但是——就是拿不定主意,无法固定下来。实在是太多选择了,越试越迷惘。最后还用303模拟器做音效处理。但是——方向真的不对啦。”看渡边自己攻击自己,我不知道该不该笑,还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个笑话,我好迷惑,不知道如何判别。
“总之,人生就是音乐,年轻人更是音乐的化身。就像摇滚乐……但是就是弄不出个所以然。稍微偏重技巧的音乐,不是我要的摇滚……”
渡边仍然背对着我念个不停。他的话中不断出现我所不懂的音乐用语,所以我实在无法掌握他说这些话的涵义。
虽然不懂,还是得附和——看来渡边最近作曲陷入了瓶颈。而且似乎一直闷在心里没说出来,所以才会这么恍神,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总而言之,渡边好像就是越陷入瓶颈,做起音乐就越带劲。
真是了不起。我有些惊讶。
“莫非你最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玩电脑?”我提出问题。
渡边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
“是啊,你等着瞧!我一定会用我的惊人才华赚很多的钱。到时候就算你缠在我屁股后头哭着对我说:‘要是跟着你就好了’我也不会理你。”
这就是渡边式的搞笑。我放声大笑。
“不许笑,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想仰赖你们的丢脸想法,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做任何事情,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努力才能发挥作用。明白吗?”
我不太明白渡边到底想说什么。
“就像能登去飙车,也是一种学习……换句话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渡边不清不楚说了这些暧昧不明的台词后,突然一把抢走了我的香烟。
“哇!你这算什么?打劫啊?你不是说不抽烟吗?”我一边抱怨,一边把烟深深吸进胸腔里。这次轮到渡边发问了。
“山本,你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总是超过门禁时间,从厕所的窗户回来?”
“啊,没什么啦,就是和上回跟你说的那个中央高中的女生……”
“你们去夜游了?”
“还好啦。”我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如果说出电锯男的事,渡边一定像上回一样骂我是二百五。看到渡边为了赚钱,一个人卯足劲进行音乐创作,我突然有种被丢置一旁的感觉,而莫名其妙地生气。
和可爱的高中女生不单纯的交往!渡边认为我在吹牛,所以也生气了。
“真是不简单,最近的高中女生真的很乱耶……其实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会进展得这么快,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每天晚上都把我叫出去,还说一天不见我,就寂寞得睡不着觉之类的。果然是抵抗不了我的魅力啊!我是说真的。”
渡边真的生气了。
“……你滚吧!闪一边去!不要打乱我创作的情绪!走开!——不要碰吉他!住手!再不住手,我要生气了。不准弹《禁忌游戏》这首歌!”
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刻意看了看手上的表。
已经快五点了。
“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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