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你完全不明白。今天是因为被我一说,你才发现自己的成绩并不好。其实在你潜意识里,你是刻意逃避读书的。”
“…………”
“现在你的脑子里,只当自己是正义的美少女战士,读书根本无足轻重。但是这种想法错得离谱。再不修正,你就真的要留级了。”
“……我会念书的。今天从图书馆回家,直到你来接我这段时间,我念了好多书。”
“今天是因为有我这位好朋友当面指责,你才会想到自己成绩退步了。但是这种转变是突然的,是无法持久的。到了明天,你又会像以前一样,玩刀玩到半夜。”我滔滔不绝,大放厥辞。
“…………”
绘理垂下肩、低下了头。她好像发现自己的错误了。
——感觉真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如我所想的。
“所以绘理……”
我把声调放得更温柔,试图做最后的说服。
“从明天起,真的不和我一起念书了吗?就算我们年级不同,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可以互相鼓励。但是,图书馆的确有点不妥。人太多了、静不下心来。对了,那就到我住宿的地方一起念,怎么样?我们可以在我的房间一起念到半夜。你不认为这是个不错的计划吗?你不认为这是很有创意的想法吗?怎么样?好不好?”
“…………”
“啊!”
绘理赏完我一记下踢之后,一个人快步往前走。
“从明天开始,七点到我家来接我。我会好好念书的。”
留下这句话后,绘理即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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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理这一踢所造成的疼痛,经过了数个钟头,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严重到三天后仍会隐隐作痛。
今天早上,我的左大腿仍然很痛。
我在伤处贴了贴布,穿上制服长裤,套上拖鞋,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早晨泛白的阳光射进学生公寓的走廊,显得格外冷清。这里没有暖气设备,屋内的气温接近零度。
早上我有血压偏低的毛病,所以刚起床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倦怠。
今天一整天是否能过得很有精神,我实在没有信心。我真想直接向右转回到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里睡回笼觉——但是,我还是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是个有为的年轻人。我和渡边是不一样的。
渡边这家伙总是以“好困”、“好累”、“疲惫得受不了”、“心情忧郁”等各种理由,向学校请假。他的出席日数寥寥可数,所以缺席率高得惊人。我和这种堕落型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你说什么?”从洗脸台旁边洗手间走出来的渡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我没答腔,开始洗脸。
这栋公寓,只有洗脸台有水可以使用。从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冷得要人命。
若是有老人使用时,当水碰到脸部的那一瞬间,因心脏麻痹而暴毙,我一点也不会觉得讶异。
但是做任何事情都得凭一股干劲,所以只花了五分钟,我就洗好脸,并用毛巾擦拭脸庞。
我睁开眼睛,渡边已经离去了。
我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餐厅。
推开喀啦喀啦作响,安装得极差的餐厅小门,负责管理我们住宿的大姐姐即送上一声爽朗的招呼:“早安!”
“嗨!早。”
我拿着大姐姐早就盛好的味噌汤,走向餐桌。
然后把小菜及生蛋放在餐盘上,用饭瓢盛了一碗饭,坐到餐桌的一个角落。
这个餐厅和一般家庭的客厅差不多大,我和渡边及其他几名年轻人都到这里吃早餐。
大家默默地吃着。
没有一句对话。
我一边看着放在餐厅一角的十四寸电视,一边把酱油倒进生蛋里搅拌。
“…………”
这栋学生公寓住了十几名的年轻人。女生住一楼,男生住二楼。学年不同、学校也不同的我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和渡边因为同校又同班,所以有深交,但是和其他的人,就完全没有往来。甚至大多数人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即使在走廊上擦肩而过,也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绝不是我目中无人,无视于别人的存在,而是每个人都对这个群体没有任何交流感。
这种疏离冷漠的状况,是只有这栋学生公寓才有的呢?还是每个地方都相同,我并不清楚。我想这应该是我们这个世代共通的现象吧。
不过,不必去搞复杂麻烦的人际关系,也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我吃饱了。”我把吃得空空的餐碗、碟子,交给大姐姐,再次回到二楼。
刷好牙,整理完仪容,我离开了学生公寓。
如果和渡边的时间对得上,我们就会一起骑自行车到学校。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