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在我推着自行车,跨出步伐准备离开时。
“隆隆隆隆!”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某种机械的引擎声。那声音真是愚蠢又吵死人。
“来了!”
她小声低语着,同时站起来,连带将身边立在树下的木棒拿在手中。那根有着美丽木纹的木棒,和这样纤细的女高中生完全不相称。直觉到事情似乎并不单纯,我开始莫名地慌张起来。
我朝向引擎声发出的方向回头看,只见一名男子正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他穿着一袭全黑的长大衣,个头相当高。
予人一种奇妙的威慑感。
他一步步靠近。由于背对月光,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而已,他走路的姿态像极了在雪地上滑行。
男子的右手握着一具金属制物体,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凝神仔细看。
我看清楚了,我真的看清楚了。
原来刚才在林子里隆隆作响的器械就是这个。
“……是电锯?”
男子拿着一把发出轰鸣声、不断回转的电锯。
难道他是恐怖电影的演员?
接着状况开始往无法解释的危险方向发展。
电锯男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然后,缓缓举起电锯。
为了求救,我看着女高中生。对方摆了举刀过顶的架势。
他们两个以呆立不动的我为中心,四目从容互瞪。
我心想这到底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呀。
但是木刀少女露出认真的表情,让我迷惑了。平日往返宿舍的平静小路,如今却因某种我所不知道的原因,竟然变成了危机四伏的魔境。真是太荒谬了。
“快逃!”木刀少女开口道。
偏偏我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快逃啊!”
在她的催促下,我终于踏出了右脚。
接着脚一打滑摔倒了。
我跌得四脚朝天,自行车也应声而倒,手把正好打在我的腰上,好痛!
透过喀啦喀啦转动的车前轮条间距,我看到了云、月亮和冬季的夜空。
接着——电锯男和木刀少女,在我跌倒前脑袋瓜所占的空间中,展开激烈厮杀。引擎的轰鸣声和木刀被削的喀吱喀吱声,在我头顶上巨声作响,大量木屑弄得我灰头土脸。
“…………”
我躺在雪上思考着。
这个电锯男八成是个神出鬼没的歹徒。以电锯为武器,很有美国歹徒的味道。
想到这一点,我突然觉得很好玩,事情真的有点可笑。
接着,状况立刻陷入一片恐慌。
我推开自行车,连滚带爬逃离现场。像只节足动物在雪地上移动,躲进树丛里。
然后我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看到木刀少女和电锯男在打斗。在月光下,晃动的长头发和制服上的蝴蝶结缎带都变成蓝色的。
少女气宇轩昂的挥动木刀,真是神气极了。
她真的好帅!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少女逐渐受到压制。这是当然的,因为她的对手是电锯。
一般来说,电锯是切割木头的工具。所以木刀碰到电锯毫无胜算。就像以布对剪刀,休想赢。
她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逃。
“快逃吧!”我在树丛后面大叫。
“我刚才不是就叫你快逃了吗?”少女也大声回话。
“不,你也一起走!”
“不行,我一定要打倒他!”
这个女生怎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察处理。警察是我们国民缴税请的人民保姆。但其实我还没有缴过税,因为我是个高中生。
“不要再说了!总之快逃吧!”
“少啰嗦!!你真是个累赘!”
我生气了。
我是好心关心她,她怎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才不是累赘。但是,想到自己刚才笨拙的模样,我除了是个累赘外,真的什么也不是。
不过一生气,却让我稍稍冷静了。
——OK,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我不能留下一个弱女子独自逃命。我曾在某本书看过一句话,这句话是——人类真正的价值,是由面对非常事态时所激发的勇气大小来决定。
没错,现在我所面临的就是,决定真正价值的非常事态。
我决定帮助那个女孩。
我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被我顺手牵羊、装了牛肉的那个袋子,掉落在数米外的地面上。一定是刚才从我的书包里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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