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声停下了。
看来它也不愿浪费多余的弹药。
敌我间距大约有200米。
是转守为攻的时候了。
招潮蟹开始了快速的后退。
这是自走式炮台在无法确认敌人火力时采取的定式行动。
牵制攻击再次开始了。
子弹在运输车的软质装甲板上弹起,发出了奇妙的声响。
使用射速较慢的榴弹枪,是很难命中移动中的目标的。
只有寻找它进入匀速运动的时机,进行偏差射击。
我感觉到了自己因兴奋而绷紧的神经。
体内的血液在冰冷地翻滚着,感觉也急速地变得敏锐起来。
我忽然想到。
她也在看着这一切吗?
这就是狩猎。
是有史以来,人类为了生存而不断进行着的流血与杀戮的仪式。
即使他们将自己的版图扩张到了宇宙空间,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不过,现在连猎物都变成了由人们自己创造并赋与了獠牙的东西。
雨不停地下着。
招潮蟹不时地从前后的炮座喷射着火舌,进行着回避运动。
我把榴弹枪斜向端好。
在头脑中计算出五秒钟后招潮蟹的位置。
我将准星像图钉一般对准了那块空间。
【废墟猎人】“一……二……”
我在嘴里数着,在数到三的时候屏住了呼吸,
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榴弹头带着白烟划出了一道弧线。
招潮蟹就像完美的演员一般,把它的巨体重合在了交点上。
我命中了后脚跟部,那没有装甲关节的轴部。
一瞬间……
令人发抖的一瞬间过后,那里盛开出了火焰的花朵。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招潮蟹向前方倒下,并停止了活动。
它的巨体正在缓缓地倾泻着。
在冲击与爆炸中,各种辅助器材就像腐烂的果实一般散落下来。
在失去了一个关节后,负荷过重的主骨架发出了刺耳的金属声。
或许我自己也发出了既非欢呼亦非悲鸣的声音吧。
招潮蟹受到了重创,但却并没有死去。
就像自豪的老骑士一般,它愤怒地颤抖着复合装甲的铠甲。
倾斜的主炮塔转动起来,炮口对准了我。
我就好像身处在遥远的异世界一般凝视着这一切。
视野中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白色。
金属质的轰鸣声在撕裂着鼓膜。
雨滴在爆发后的冲击波中化作了暴风雨的海洋。
风猛烈地吹着;在摩擦中烧焦的大地所散发出的气味刺激着鼻腔。
紧接着,就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所拍打一般,我的身体被狠狠地压在了泥水之中。
耳朵在轰鸣着。
眼前一片漆黑,腿也无法动弹。
下半身就像铅铸一般沉重。
用手摸索了一下才发现,大腿已经被覆盖在了瓦砾的碎片中。
我生硬地晃动着身体,才终于爬了出来。
尽管身体不听使唤,但我的大脑却很快清醒了过来。
招潮蟹确实是向我瞄准后,发射了主炮。
但是炮弹却向上方大幅度偏离,击中了身后的建筑物。
面对贴身距离的一名步兵,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攻击方式。
无论如何,我必须从这里脱身。
L/e型远距离电磁炮在内部电源模式下,
需要25秒的装填时间。
如果停留在原地的话,就会在下一炮中与建筑物一起化作炮灰。
我正试图从这里走开,才发现右脚腕已失去了原先的感觉。
似乎是骨折了。
大概这就叫做以牙还牙吧……
我在疼痛中嘲笑着自己。
雨依然在不停地下着。
我也终于弄清了状况。
大概,我也同样损坏了吧。
在雨的怀抱中,机械的骑兵至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