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将大概的方位记到脑子里,然后便不再看波修大神官给的地图,径直离开了城镇。一路走下去,将近日落的时候,即使完全没有地图也可以明确的辨别方向了。因为亚克已经清楚地感受到了异样的气。
而比人类对气更加敏感的幻兽则很不快地说:
『现在我也能明白将要去的方向了。这种气既非阴气亦非阳气……不,其实确实应该是阳气,不过却被异样地扭曲了,所以让我觉得似乎还奇妙地带上了阴气的性质,可又和纯粹的阴气不一样。就像是两者混合在一起,让我感觉很不好。这就是所谓的邪气吧?』
“虽然在墓地和收容战场中的伤员的场所有时也能感受到这种气,不过像这里如此集中如此强大的气,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里的邪气甚至比福缟圈古战场更浓厚。生物死的时候好像会将体内的气释放出来。不过人死的时候,因为还加上了强烈的怨念,所以才会改变了气的性质吧?”
『你是说因为怨念本身就不是什么美好的感情,所以如果生物吸取了这里的气,自己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听完这句话,亚克立刻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不禁蹙起了眉。
脑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勒住了一般,每次呼吸都会传来一阵钝痛。
如果只是这些症状的话,或许还可以想成是感冒的缘故。可是除此之外,自己还听到了一种没有声音的“语言”。总不能说这也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吧。
这些语言并非是单纯的厌恶、憎恨、愤怒抑或诅咒。也许,它们已经不再是对具体对象的感情了,而是化成了浑然一体的怨念结集。
自从在古战场使用禁断咒语将其净化以来,不知道是因为对于神圣魔法的适性又提高了很多,还是因为魔力增强的缘故,亚克对这种气变得更加敏感起来。
『我不会使用神圣魔法,所以我并不是很了解。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能够彻底消除的吗?』
“是的,可以的。四相神的教义讲求调和与平衡,也就是要将过于集中的强烈感情变得中庸与平和。只要祛除了使阳气变质的东西,就可以消去束缚光王塔的因素,从而使过于强烈的阳气减弱。”
『我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了……啊,那不就是塔所在的山谷吗?原来如此,波修大神官说的士兵们驻守的小屋也可以看见了呢。不过,就算是对气再怎么迟钝的人类,在离邪气这么近的地方生活,也是会得病的啊。如果是阳气比较弱的小动物的话,一进入周边的地带就会死掉。你看,要回鸟巢的飞鸟们也会故意避开这个山谷的上空。』
听到雷牙王的话,亚克抬头看了看。果然在山谷的上空看不到任何沐浴着夕阳归巢的鸟影。
『你能到比看守的小屋更靠近塔的地方去吗?我想越接近塔越好。』
“如果时间不太长的话我还可以忍受。我会尽最大努力靠近那座塔的。”
太阳已经有一半被那边的山挡住了,山谷逐渐变得昏暗。在山谷的最里面,浮现出被拉得细长的光王塔的影子。
虽然从远处还看不清楚塔到底有几层,但已经分辨出那是一座由灰色石块建造的高塔。
以这座塔为中心,在周围很大一圈空地上,不光是动物的状况,就连植物的生长状况都非常的糟糕。由此可见这片被诅咒的土地给生物带来了多么恶劣的影响。
环视塔的四周,山谷里很大一片森林都在慢慢枯萎,内部呈现出一眼就能看到的焦茶色。也许是从封印被解除开始这里就逐渐枯萎了吧。
『我会降到那圆形的空地上。』
“那就拜托你了……”青年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或许也是因为太阳落下,就这样任衣服自然风干,穿着干衣服的身体反倒觉得现在比刚才寒冷了许多。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亚克不禁浑身一颤。
——不好。好像真的感冒了,而且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受到邪气的影响。
光王的塔远比眺望的时候来得巨大坚固,是座呈八角形的石塔。
漆黑的天马绕着塔的周围呈螺旋状飞行,然后优雅地舞动着翅膀轻轻着地。
从马背上跳下来的亚克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呈赤茶色的地上。
发觉到青年的反常,雷牙王骤然停止转身的动作。
“我没有关系。现在我就把装备从鞍上取下来。”亚克说道。
当背上的所有行李都被取下来之后,黑马化身成了一个肩背细长黑剑的黑发男子。
目睹了从龙变成马,然后又从马变成天马,最后幻化成人的全过程,亚克微微抬头看了看这个雷牙王化身成的高大男子,不禁在心里想他和乌兰波克还是有几分神似的。
而另一方面,阿尔法多在看到微微发抖的亚克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对不起。因为自己就算淋了雨也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无意之中忽略了你的感受——‘水气招来’!”
这一个咒语乌兰以前也用过。随着龙王念出咒语,亚克身体里残留的水气全部都跑了出来,聚集到龙王的手掌之中。
将拳头大小的水球丢弃,雷牙王走到青年的身边,把自己大大的手掌覆盖到对方的额上。
“有一点发烧。真是对不起啊,居然让当代龙王的誓约之君着凉了。要是中途休息一下的话就能早点发现了。我还真粗心大意。”
“这种程度的感冒,只要治愈咒语就可以治好了。现在觉得有些不适,大概是受了邪气影响的缘故。总之,请您不要担心。”
“这可不行。等到太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