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黑衣少年一句话也不说地进了骑士团长的书斋,在坐在椅子上的青年面前半跪下来。握住他的一只手,两手紧紧地包住,仰视着青年苍白的脸。
亚肯杰尔一点错也没有,不可以逼自己。
青年没有回答。看到他冻结似的僵硬表情,盖斯才注意到他异常的状态。
骑士团长站起来怒吼。
你不懂礼貌吗!没得到允许就擅自闯进来,还说那种话!这家伙是拘泥于憎恨那种私事,没有圣骑士之魂的废物
闭上你的脏嘴。不想死的话,就不准在我面前再说那种下等猴子一样的话。冰冷傲然的少年之眼变为不祥的鲜红色。
被他所放出的超乎人类的强大气势与杀意正面笼罩,骑士团长当场僵硬了。
所有的小孩都希望被母亲所爱。因为有爱,才会为不被爱受到伤害,憎恨起来。憎恨这种行为本身一点也没有错误。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口渴了要喝水,身体会主动要求需要的事物,和这一样,为了治愈受伤的心所以才憎恨的。哭泣、愤怒、嬉笑,所有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没有不必要的存在。谁都是保持着自己身心的平衡才能活下去的。自己想要的话,憎恨也好,直到变得快乐了,怨恨也没什么。那对亚肯杰尔的自身的调合都是必要的,超乎他人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评定的善恶范畴。
为了要正确传达自己的意思,少年以安稳的语气慢慢地向青年说着。平常沉默寡言的少年意外的多言,即使在盖斯听来也很有说服力。
四相神的教义是调合与平衡。有时,相反的事物彼此制约也是调合。对士兵要求他们成为服从全部命令的无心的人偶,那是只为自己方便的人的理论。否定感情就是违反教义。想成为圣骑士的动机会有各种各样,那是当然。而亚肯杰尔想要向他人显示自我价值的动机,在多数人看来都是了不起而且积极的。
青年的表情动了动,屏住呼吸看着的盖斯才放了点心。
你注意到了吗?
被他虚弱地一问,少年摇着头。虽然其实可以点头的。但那会伤了亚克的心。
不,可是,我了解。连双亲都否定自己的孩子,为了继续活下去都会用他人能够理解的标准来显示示出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因为我也是这样。
为什么!你拥有成为王的资质啊。
魔力再强也只是个被称为异类的废物。被说过太丢脸了还不如杀掉,我没有办法才展示出凭依魔法的。但也只是由异类变为导能而已,反正是异端这一点无法改变。我讨厌像自暴自弃一样的凭依魔法,但总比被杀要来得好。
亚肯杰尔相信,这个少年的话,一定不会性急地非难自己,而会就这样倾听下去,所以将自己没有向任何人表白过的黑暗面告白了。如果现在不说,一生都会活在恐怕暴露的恐惧感中吧。
我找不到除了身为圣骑士以外的自我价值。所以,即使自己知道很可笑,但是,离开教团后还是想要抓住曾是圣骑士的过去
说出口后,又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难看。
乌兰波克将唇触在握着的青年手上,稍想了一下说:我听说成为圣骑士很困难,但是要一直做下去就更难。亚肯杰尔想要继续用圣骑士的标准要求自己,所以只要还维持着,亚肯杰尔就还是圣骑士。
怎么行这种放肆的想法是不被允许的。被从登记上抹消的人还自称是圣骑士,那是诈欺行为啊。
那不是形式,而是心与自尊的问题。只有我一个的时候我也要做个不让子民与自己蒙羞的王。这样想着,又这样做了,即使在没有子民的世界我仍然是王。这并不是简单的事,只要能一直做下去,就算没有儿女叫我王,我也无悔。
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盖斯认为现在自己可以插话了。
亚克,我不知道还有哪个年轻人比你更适合做圣骑士。四相神也一定了解。圣骑士以外的骑士是无法使用神圣魔法的,何况是能使用神官级神圣魔法的你,我认为四相神一定对你有特别的加护。虽然这不是取代的问题,但我要说,代替你父母的爱,你得到了四相神的爱和眼前这位伟大王者的爱,你要有自信才对。
乌兰波克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青年的脸颊。
我爱你。你比任何人、任何存在都更重要。我发誓过,绝不会伤害亚肯杰尔,会守护亚肯杰尔不受伤害他的一切事物所苦。所以,求你,不要自己伤害自己。只有这一点我无法守护。
听到这真情的叹愿,青年水色的眼中落下泪来,不断地流过脸颊。小小的龙为难感按誓约一般守护了他将要崩溃的心,那是本来会因此一蹶不振的情状。
现在轮到自己立誓了。
我发誓再也不会自己折磨自己了在此立誓。
被幻兽王所爱的青年,向着少年和自己坚定地立誓。
那天的深夜,被告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悄悄溜出来的多马照着约定,来到了神殿的中庭。
洒着月光的中庭里,没有叫他出来的人。过剩的阳气使这片土地几乎不生草木,也没有任何虫鸣兽声,因此夜中寂静得令人窒息。
只有在凉亭对面,泉水流成的小河才发出潺潺的水声。
怎么,如果你叫人出来自己还在睡的话,我要揍你哦。
不快地嘀咕着的时候,背后忽然响起大大的水声。
泉水中央站着全身湿透的乌兰波克。
你别吓我,喂!你穿着衣服洗澡?我是不知道龙怎么样,可是这也太冷了点吧。
不是洗澡,是吃饭。
吃饭?啊,水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