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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河边异变的乌兰波克在抵达岸边之前,就先简洁地命令了水之精灵。缓缓流动的河水突然龙卷般向天卷起,水柱困住了要夺走青年生命的人鱼。然后水柱倾斜了,将人鱼抛到少年面前。离开水的人鱼虽然有着人类般的手,但鱼的部分使她只能像蛇一样蜿蜒蠕动着。她正想爬回能够自如行动的河里时,魔法的火球向她飞来。
「呀啊!」
水草一样的茂密长发被火烧焦了,手和脸的皮肤表面也被烧裂,下半身的鳞片被烧成细小的碎片脱落下来。
「咿」
血红色的剑指向两手遮着脸的人鱼咽喉。
人鱼本是海之幻兽,却特地溯流到河川中偷袭人类,你似乎是完全没有遵守古老誓约之意的毛头。既然如此,就以幻兽王之名处置你。
「幻兽王?啊!那,这鲜红色的剑就是传说的」
人鱼将整个身体匍匐在少年脚下。
「虽然不知持有龙心剑的您是哪一位,但必定是和幻兽王心意相通的大人,请务必让我禀报一件事。」
我不想听求饶的话。
「不是的!既然已是无法再回幻兽界之身,我并不做任何惜命之想。只是为了其他幻兽不再落到我的处境,希望您能赐予力量。」
阴阳界的均衡是自然的公理,谁的力量都无济于事。
「如果是自然来到这里的我也就死心了,不会做杀害人类这种事。可是召唤我到人间界、又把我丢在这里的是一个可憎的人类,请您一定要予以惩罚,我衷心乞求。」
有能把身为幻兽的你召唤到阳界的人类?连少年也惊讶起来。
「是的。那时我和平常一样,和同伴们坐在海里的礁石上。忽然,在我眼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圆镜。镜里有个不知性别与年龄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我知道不该回答的,但就是回应了那个呼唤。那一瞬间我就被吸到镜子里了」
大概是回想起了那时的冲击吧,人鱼伏在草地上低声哭泣着。
「来到镜子那一侧的我被扔在一个又黑又窄的地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面大小和形状都一样的镜子挂在墙上。而在那镜面上刻着魔法阵与咒文。」
的确镜子被说成是通往异界的出入口,但在镜面画魔法阵的魔术还是第一次听到。召唤你的是怎样的人类?
「那个人披着盖住全身的黑斗篷,所以我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在我躺的地板上也画着魔法阵,然后就马上被送到这条河了」
这样?那目的又是什么?为了听她往下讲,少年收剑入鞘。
「不知道,可是,因为人鱼没有力量,所以我才被放了的。既然一生都无法回幻兽界了,那么这个怨恨就向人类发泄吧对方是这么说的。」
对人类来说,人鱼也只有把路人拉进水里溺死那种程度的危险性而已。召唤者如果想要的是魔力或战斗力高的幻兽,那么将无力的幻兽立刻放走也是可以理解的。
身在阳界却能读出阴界的幻兽之名,并且召唤它到来,有这种魔法存在的话也肯定要相当高位的魔法师才能使用,否则在发动时甚至是念着咒语的途中就会力竭。
拥有这种程度魔力的魔法师应该不会是无名之辈。那么以此为线索的话,人鱼报仇的托付也不是什么无理的难题了。问题是,同为幻兽的自己对人间界的事实在是一无所知。但如果不管的话,那么被召唤又被丢在人界的幻兽将会越来越多吧,无法以自己力量回去的幻兽们只能在阳界发狂而死。身为王绝不能置之不理。而且自己也有在意的问题。
宫木、新形、福缟这三国的权力中枢几乎在同时间捕捉到斯芬克斯级的幻兽饲养起来,这绝对不是偶然吧。
早知道当初就该向宰相鲁万卡问清捉到幻兽前后的详情才对。
现在才想到这个已经太迟了。
将昏过去的亚克挟在腋下的多马总算回到岸上。
喂,糟糕了!亚克他没气
壮汉把青年的身体推上了岸大叫着,发现了伏在少年脚边的人鱼。
你这个!
一瞬间血冲上头的他握着从未松开的剑爬上草地,逼近人鱼。
少年挡在两者之间。
等等。
别拦着我!就算有着美女的上半身,她还是个会杀人的长怪!在杀气腾腾的多马面前,少年伸出手,静静地唱起像是咒语的话来。
孕育万物之水啊,凡触人身体的,皆在我手上聚为球状。水气招来。话音未落,多马和亚克全身湿漉漉的水分就像剥下一层皮似地离开他们的身体,聚到少年手上。
少年看着水球有婴儿头那么大之后向人鱼那里一抛,接着走过多马,在他身后躺着的青年身旁半跪下来。少年抱起他的上半身,叫了他的名字一次,轻轻地摇摇,亚克就睁开了水色的眼睛。多马注意到在少年腕中激烈地咳着的青年长发和自己一样已经干了。
我昏过去有多久?
刚从水里上来,听说你是溺水而窒息之后,我就马上把你体内的水集合起来除掉了。
聪明的家伙。因为亚克被一起除掉水气的多马嘀咕道。
而得到了水气的人鱼被火球烧伤的皮肤恢复了,也有了些精神。
壮汉沉着脸说:反正都是这家伙害亚克差点淹死,绝不能给她这么一点小魔法就放了她!
你别说这些,先穿上衣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