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全一卷

  时,厚重冰冷的腐肉块团,像潮水般涌上耕司身上。

  "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耕司被仰面推倒在地上,恐怖塞满喉头,拚命抵抗盖至胸部的东西。

  "哇……哇……哇……!"

  以左手遮面,右手在地板挣扎摸索可救命的东西。此时耕司的思考能力,已退化至受惊吓的野生动物程度。

  在最後瞬间右手摸到坚硬的触感,直觉告诉他那大概是武器。全力灌注在手腕,耕司以摸到的救命符驱赶身上

  的东西。发出像打在水枕上的声音,袭击者从耕司身上掉下来。身体重获自由的耕司站起来,双手紧紧握著新得来

  的救命稻草。握著後才发觉,那东西其实是生锈的铁棒。

  "……依……依……依……"

  还在呻吟。还在啜泣。

  "啊呀呀呀呀呀呀!"

  发出交织惨叫与怒号的狂呼,耕司挥舞铁棒,狂殴匍伏在地上的那东西。厚重柔软的肉块吸收了冲击,令全身

  颤栗的触感漫延至双腕,湿润的声音传播到耳中。那种声音那种触感,在他脑中引起生理的厌恶,更激发了耕司的

  破坏欲。

  "混蛋!畜生!"

  与开空枪那时一样,耕司像被附了身、反射地挥动铁棒,死命殴打那东西。第十次的打击它再也没发声,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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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次的打击令它停止蠕动,从第三十次的开始,打下去的声音变成敲水袋般。

  耕司终於停下来,是他理解到正在打击的那个异形,已经成为没有生命的尸骸时——他的理解思考能力总算回

  复了一点点。在手中的铁棒,沾上不知是体液还是血的污迹,变得相当沉重。

  "你还未接触到最致命的部份。"

  在脑海中回响起凉子的声音。现在的耕司,充分理解到她仁慈宽厚的挂虑。此时他可以用与她同样後悔莫及的

  角度,来嘲笑自己过去的愚蠢。

  身为户尾耕司这二十年间累积的人生——如果认为那是值得尊重、美好的话,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绝望的黑

  炎把耕司的感情焚毁,无可发泄的热量令血液沸腾。他认识到那股热量的真面目是愤怒。

  ……没错,现在他的而且确在愤怒。憎恨著那个名为真实的解答,把他灵魂中无垢的部分完全破坏的东西。尔

  後被憎恨支配的他,察觉到潜伏至他背後的某人气息。耕司充满杀意把铁棒回身一砍。

  被突袭的对手没有如预期般进行反击,相反畏缩地向後一跃。在落在地板上的电筒光线中,歪曲的影子在舞动。

  攻击落空,重新紧握铁棒,耕司与第二个来袭者对峙。

  "勾坂郁纪……"

  耕司自己也没想到会以这么怨毒的声音来叫这个前好友的名字。

  "喂喂,刚才那一下……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啊!"郁纪感到有点诧异地苦笑。他看似漫不经心舞弄著斧头。"真

  佩服你。老实说,我还以为你会有点迷惑。"

  "迷惑?我?对你这家伙?"耕司嗤之以鼻。那种态度令郁纪说的话显得相当滑稽。"你,如何对青海?对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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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叶做过什么?只要想到那些,要杀你还会迷惑吗?"

  "……那才是我要说的啊。耕司。"郁纪的声音黯淡下来,以沉郁的眼神望向被耕司击杀的肉团。"因为你,

  令我的瑶遇到这么惨痛的遭遇……我会以她所受到的十倍痛苦杀掉你。给我觉悟吧!"

  由掉在地板上的电筒,斧刃反射出凶恶的白光。那杀意的光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耕司以铁棒挡下郁纪浑身

  挥出的一击。从手腕到肩膊都受到沉重的冲击。但拜体格之赐,耕司没被击倒,还可以把斧头挡回去。斧头如雨点

  般劈下,一直不停袭向耕司。

  郁纪所持的武器,在设计上的威力及操作性,都远比耕司偶然摸到的铁棒强数倍。耕司全力防守,无暇作出反

  击。铁棒表面的锈迹因锋利的斧刃砍击而飞散。

  "混蛋!"

  挡下了从上而下劈来的攻击,耕司在对手收回斧头前以铁棒顶回去,郁纪向後失去平衡。由於仰面仆倒,因此

  他下半身一时动弹不得。有机可乘的耕司向郁纪的小腿猛力一踢。

  "呜!"

  呻吟著後退,郁纪为防耕司追击胡乱挥动斧头阻吓。然而夺回战斗主导权的耕司穷追不舍,以眼神威吓狼狈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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