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耕司安稳
宁静的最後一夜宣告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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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定的深夜营业家庭餐厅,凉子比预定迟了一个小时,接近凌晨一时才出现。她挟著看来份量很重的皮包。
对把皮包轮廓撑得凹凸不平的内容物,耕司无意过问。
"抱歉。准备花了点时间。"
伴随凉子毫无诚意的道歉,她径自坐下,耕司亦没在意,面无表情地面接她。
时间默默流逝,空敞的店内桌子如孤岛般零散排列。点了两杯咖啡後,散漫的女侍应就把耕司与凉子丢弃在餐
厅角落。
"——那、要调查的东西完成了吗?"
耕司已经是第三杯了。半义务啜著墨汁般的咖啡,他简洁地问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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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了一会就想有成果吗。还未至完全得到确证。"
"郁纪也应相当焦虑了。因为我这边之前接触过他,之後一整天都没再连络过。"
"他与你接触时有何反应?"
"对﹃沙耶﹄这个名字,反应相当露骨。"
耕司往乾枯的喉咙,注入浅浅一口咖啡,时间再次在沉默中流逝。
"……这样吗。果然,是沙耶……"
自言自语的凉子深深绉眉,当然并非因为咖啡难喝。
"现在丹保医生,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叫沙耶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凉子无视语气近乎迫问的耕司,一时专注於啜饮咖啡,但这亦只能沉默至杯子空掉为止。
"虽然你是无视我的忠告的愚蠢之人——"凝视咖啡杯中残留的茶色痕迹,凉子语气乾硬地开始说。"我在你
未受到惨痛教训前,只再说一次。户尾先生,你应该就此撒手不管,把所有事忘记。"
"未受到惨痛教训呢。"曾对同样忠告勃然大怒的耕司,这回以冷笑回答。"即使我已经夹在医生与郁纪间的
界线中?"
"你仍未接触到最致命的部份。"凉子语毕,浮起将耕司当成笨蛋的蔑视微笑。"这次的事对你而言,只不过
是不二的好友突然狂性大发,开始杀人吃人——其中包括你的恋人和朋友,就是那样而已吧?"
就是、那样而已——
那是耕司最後所能容忍的界限。尽力将怒意压抑下去,听凉子把宛如恶梦的事实再说一遍。她那种病态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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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从而来,对现在的耕司来说无法明白,也不想明白。
"如果真的只是那样,其余不就是医生你的妄想吗?"
"你能那样想代表你伤得仍浅。"尔後凉子再次以不求对方理解的语气,草率下结论。"现在你还可以由时间
来治愈你的创伤。你还未越过最後一线。"
耕司咀嚼凉子所言。最後一线——郁纪的确在那一边。
耕司现在可说是全身散发出杀意,但即使那样也不至於杀死郁纪後想吃他的肉。这点耕司仍未及得上郁纪。那
么,凉子又如何呢?把他从井底救上来,以全知者的口气一直揶揄耕司的她,到底有多接近郁纪?
"医生你的伤,比我还深?"
耕司试探性发问。凉子收起冷笑,换出自虐的恶毒自嘲。
"这把枪,是老家父亲的东西。"如此说来的凉子,敲敲皮包坚硬的突起部份。"因为这东西从保险柜中失踪,
父亲被问责而遭猎友会除名。我觉得很抱歉啊。双亲一向以我这女儿为傲,完全没想过我会把他保险柜的枪偷出来。"
"医生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完全没有。"凉子轻松地否认。"那时我以为——奥涯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他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
面前,可以安心下来。"
"那么,为何——"
"睡不著啊。只是,那样而已。"凉子沉默了一会,再开始慢慢道。"在此之前於床边收藏了一把柴刀。夜晚,
独处在房中实无法忍受。世界即使如何剧变,为了让自己有惨叫逃走以外的选择——便在房里准备可信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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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耕司无话可说。这种有严重被害妄想的人,竟然是天下闻名、站在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