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面传来郁纪凝神注目的气息。
这样就完全掌握了主导权。耕司继续虚实参半的说下去。"我已经知道所有真相。包括关於那个叫﹃沙耶﹄的
家伙。你们完蛋了,郁纪。一切都将会被消灭。当然我早就把证据收集齐备。"
"你这家伙……"
郁纪被愤怒冲昏头脑。单从声音就可听出来。耕司的故弄玄虚看来相当有效。但另一方面,郁纪对沙耶这个名
字会产生如斯反应,在耕司心中友情的残骸,哀痛得呻吟不止。
"如果勾坂先生与那个叫沙耶的东西有深厚关系的话——"刚才凉子的说话,以冰冷的语调,残酷地在耕司耳
边响起。"那他就已经踏进无法回头的领域。"
——现在不是被无谓的感慨所困扰的时候。
"郁纪,青海与津久叶在哪里?"不给予对手思考的余地,耕司矛头一转。现在开始才是主题。"我也是可以
有商量的。不过那要看你的做法了。"
"……?"
"你之後不再伤害任何人的话,那我就把你对我做过的事,连同在别墅看过的东西都忘掉。只要青海她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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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回来,我就不再过问你与沙耶的事。"
"青海与、瑶吗……"
由郁纪拖沓的回应,不难察觉出他正拚命思考对策。耕司的话是否可信,有无交涉余地等等——这些对郁纪而
言乃是谈判关键。现在是看他底牌的时候了。
"青海的事我不知道。她真的没来我家。至於瑶她——"停顿了一下,郁纪心怀鬼胎、令人毛骨悚然地窃笑:
"瑶她……怎么样呢。就要看她自己想不想回来。"
"……她在你那里?"
耕司得悉瑶的下落後不期然安心下来,但与此同时,亦意味著他最後听到瑶的痛苦声音,与郁纪撇不了关系。
那时,瑶也被郁纪的陷阱暗算了吗?她被如何伏击?之後遭到什么虐待——
"她啊,终於实现心愿成为我的东西了。你与青海种下的因,现在有成果罗。"
郁纪稍微泄露的恶意,已令耕司心中覆满黑暗。自己到底要对这个男人绝望到什么地步。对以前的友情,到底
要贬抑到什么程度。眼睛模糊起来。但耕司努力以毫不示弱的声音,提出明确的要求。
"释放津久叶。确认她的安全後,就会把有关你们的证据消毁。"
"可信吗。你那边先——"
"我没想过给你选择的余地,郁纪。"耕司的直觉告诉他,再纠缠下去就会有曝光的危险。"迟点再与你联络。
在此之前好好考虑吧。"
未等他回答,耕司就挂断了。郁纪仍未知道他还在櫔木的别墅。实际上由於对方无从得知耕司会何时现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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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预计下郁纪才会陷入混乱。或许耕司可趁机乘虚而入。
现在立刻驱车回东京,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以耕司现时的体力,能否在那么长时间的驾驶中维持集中力?实在
令人不安。意识虽然清醒,但身体各处像灌了铅似的,动作沉重到如电影慢镜。
虽然明白绝不可示弱,但耕司仍未从数日前的平稳切换过来。那时杀人或被杀等话题如地平线般遥不可及。那
是无法想像自己会背负著他人性命到处奔走的日子。他觉得那种平稳彷佛仍在五分钟前。一切都结束後,能再次回
到过去的生活吗?还是这个变化将继续侵蚀耕司与他所存在的世界?
时间并不是站在耕司那边。现在必须分秒必争。不过即使明白,他还是决定给自己五分钟,来暂容自己的天真。
在这片刻中,他伏在方向盘上哭泣。眼泪哭乾,心亦枯死,从地狱回来的男子启动汽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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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然眺望沉默的手提电话。愤怒……当然有。但比这更为沉重的悔恨,一直压迫著我。危机感——我略为意
外在这个情形还能冷静的接受现实。
"主……人?"昨晚沙耶教她说话。
"别……生……气……我……会……加、油……的……所、以……"瑶拚命以身体取悦我。
我现在已经是新的勾坂家的主人,这个家中唯一的男性。有义务守护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女性们,使她们幸福。
只要如斯想,实在不能在这时表露出狼狈焦虑。
耕司何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