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全一卷

声音,木门倒向房内。飞舞的尘埃被灯光照射,彷佛卷起的

  烟般白朦朦一片。

  里面很宽敞。差不多有二十叠以上的空间。一眼看上去给耕司的印象是,一间由手术室所改建成的储物房。铺

  上瓷砖的地板有排水沟,在正中放著手术台与可动式的桌子,一面的墙壁有杂物棚与药品架.另一边书桌与书架并

  排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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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耕司在这里所能理解明白的所有器物了,那些在桌子及墙架上放置的东西,不论那一件都是不知所然的

  异样器物。手工精巧的饰镜,像未开化部落手工艺品的怪奇小像、面具,色调中人欲呕的挂毯,有婴儿头颅大小的

  水晶球……看得出全部都是美术品、古董之类,并且拥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设计上令人从内心地嫌恶。无论哪一件

  物件都传达出制作者对世界的恶意,让人感到那股邪恶的意图。

  在东京奥涯宅见过的那种珍稀古本到处堆积,在墙架的一角,放置了不知是羊皮纸还是莎草纸,但质地明显不

  是近代纸张的书卷。在没有堆放东西的那面墙壁上,有以粉笔画出来的意义不明图案。旁边两块并放的黑版,则写

  有如涂鸦般的文字。无论哪个,单是注视就已令人觉得头晕——

  "别看。"在耕司身旁的凉子短促地斥责他。"办得到吗?不要动。任何物件都绝对不可以碰。即使发现什么

  在意的东西,也不能看。觉得不妙的话就立即别过视线,盯著自己的鞋子好了。明白吗?"

  "啊、啊……"

  凉子把探射灯的光源从灯泡切换到光管,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将全屋照亮,散弹枪也暂时搁下,之後取出令耕司

  困惑的道具——手提摄录机及喷漆。左手卡啦卡啦的摇晃喷漆,右手则持摄录机,看著液晶画面,拍下墙及黑板上

  的图形,拍过的就以深黑色喷漆杂乱涂喷。

  "那个、医生……?"

  "第一课。古怪的图案与拉丁文的记述,绝对不能阅读。也不可以看。以机械的眼记录下来,之後再深入调查

  就好了。现场的就这样将它涂抹破坏掉。"

  凉子的确如她录音记录所言,完全没有直视过那些图案,只在液晶萤幕上确认画面慢慢移动。虽然看是相当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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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的作业,但耕司完全无法理解其用意何在。

  "到底是怎么……"

  "假如不想像我深入至这地步,为你著想你还是闭上嘴巴乖乖听就好——水晶球与镜之类也是很危险。不过胡

  乱破坏反而会坏事,所以先以布覆盖,再用油漆封印。"

  耕司渐渐觉得恐惧。虽然郁纪亦算异常,但这个女医生更加脱离常轨。之前以伏特加提神,不过耕司在井底被

  困了一晚的疲乏依旧存在。不安令他的身体状况更为恶化,目眩与呕吐感使他几乎站不稳。

  "……首先,完成了这个地方。"喷漆使房内充满刺鼻的气味,但凉子如放下心头大石般喃喃自语,丢掉喷漆

  罐,手提摄录机也放回袋中。

  "那个奥涯,到底怎样了?"以身边的桌子作为支撑,耕司询问凉子。

  "唔?呀呀。在那里啊。"凉子浏览写字台上的书籍,彷佛没所谓般,指了指放在房间角落的中国式屏风。在

  那里——毫无感情的回答方式,不过却有无比的说服力。

  "……"

  无法弄清楚。耕司摇摇晃晃走近凉子指的那座屏风——他极力不去看屏风上有鳞章鱼般的图案。在屏风後面,

  安置了一张安乐椅。那里坐著一具乾尸,他就是那个奥涯雅彦。当然耕司与他是初次见面。

  在不为人知的封闭地下室中,奥涯的尸骸已经乾枯萎缩。那乾尸仅有小孩般的大小。在生时的体格,只能从穿

  在尸骨身上那过大的衣衫中推测得知。深陷的眼窝与脱落的下颚中凝固著黑暗。那黑暗与昨夜井底中包围耕司的黑

  暗一样蕴含了死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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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眼窝及口腔那些巨大而虚无的洞相比,在右边太阳穴的小空洞,便显得微不足道。放在椅柄的右手,握有作

  为自尽手段的小手枪。看过凉子的改装散弹枪後,那手枪看来就像玩具般。

  刚才凉子在房间中喷涂料时,她的视线应该捕捉到这尸骸吧。对於即使这样,仍毫不为所动、继续作业的她的

  胆色,耕司感到既佩服又愕然。同时开始觉得和自己有关系的,都是些疯狂的人。不过没有那样的凉子现身的话│

  │耕司不禁自嘲起来——自己也会成为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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