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摇曳的绳索挡住了光线。用皮带系著大型照射灯的某人,慎重地由登山绳降落到井底。与耕司一同在淤泥中伫
立,在狭窄的井底会面的人是——
"医、医生?"
"你期待外面的是谁?"
T大附属医院的脑神经外科医生,丹保凉子。那是完全出乎耕司意料之外的人物。与在医院见面时的白袍形象
完全不同,她一身厚皮大衣与牛仔裤,还有毫无花巧的登山靴——是最初就打算登山而选择的实用装备。照明也不
是一般的电筒,而是有著大直径灯泡、还可与侧面小型光管切换的大型万用款式。很明显是专业用品。
"……遇到很惨的事呢。哪,这个。"丹保医生看著蓬头垢面的耕司苦笑,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长身瓶递给他。
"先含著一口慢慢咽下比较好。会让身体暖和的。"
"谢——谢谢。"
带著酒瓶出来,简直像中年男人一样……那种感觉或许只是耕司的偏见,但酒瓶实在不像是年轻女医生会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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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这点却无法否认。无论如何先打开瓶子喝一口——彷佛会灼烧舌头般的强烈液体,令耕司差点噎到。
"这、这是什么?"
"高浓度的伏特加。不错的回魂药,用来消毒也很好。泼向对手然後点火,更会有不错的效果。"
以淡然、完全不像说笑的语气道来,丹保医生浮现起阴沉的笑容。偷偷窥伺那样的她,耕司再次陷入困惑。
她——与上次见面的丹保凉子医生是同一人吗?现在的她面上,连一丝当初在诊疗室时看到的知性、举止温柔
大方的印象都没有。如面具般冰冷的表情与彷佛要射出的尖锐目光是……的确在黑暗的井底中,由探射灯的光所造
成、令人不安的阴影,或许会令人的表情看上去与平日不同,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但是,那个剧变的态度到底
是怎么回事?
"那个……医生为何会在这里?"
"打电话来的是你吧。"凉子像责备不良学生胡说八道般藐了耕司一眼。"听了去搜索失踪者的二人组其中一
方所留下、令人在意的留言,之後不停连络都没法连络上,会认为发生了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吧?"
"啊,啊……"
即使这样,对凉子能如此迅速的应变,耕司还是无法完全接受,但另一方面,她说的话却提醒了耕司,让他想
起出事前那个可怕的事实。
"——那么,津久叶呢?能连络上津久叶吗?"
"连络过了。与你一样都是连络不上。老实说,我还以为你也已成为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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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耕司的确曾经被杀。还是被直到最後,仍当他是好友来信任的男子所杀。愤怒与悔恨一下子占据了他的
头脑。不可饶恕的背叛。除此之外,更不断为因相信他而被出卖的愚蠢自责。现在连津久叶安全与否也不知道。难
道她也像耕司般,遭到郁纪的毒手——
"冷静点。在这里你多有杀气都没用。"
凉子以冷酷的语气嗤之以鼻,她根本在无视耕司的反应。
"如果认为会出事的话,为何不报警?"
"报警?"仍然盯著耕司背後的井壁,凉子哑然失笑。"——对了。因为你还是认为这是一般的事件吧。"
"什么意思?"
对凉子傲慢的态度,耕司不禁动起气来。凉子以灯光让他注意到侧壁的一角。
"户尾先生,你没注意到这里吗?"
"什么?"
——仔细看,那处很明显石的质地与其他部份不同。刚才凉子一直在无视耕司就是为了调查这个。
"……?……没注意到。四周一直都是漆黑一片。"
"唔。"凉子的视线锐利地扫视石块隙间。那堆石块的缝隙大小,如果摊平手掌的话,即使是成人的手亦能伸
进去。"你真是跌得恰到好处呢。一向运气不错吗?"
凉子在阴阳怪笑的同时,毫无犹疑把手伸进石的隙间。在伸入的数秒後,从石块里面传来某些东西咬合的声音。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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