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正常後,才发觉自己正用手上的菜刀把异形的骨头剁得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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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响。怪物已经不在。刚才那家伙的残骸,正散落了一地。丢掉菜刀,刺耳的声音消散後,沙耶的哭泣声传到我的
耳中。
"沙耶——"
不知道要怎样说才好,我紧抱缩在角落的沙耶。掠过一瞬间的惊怯,当她察觉是我後,哇的一声哭出来反抱著
我。
"郁纪……郁纪……好恐怖……好恐怖啊……"
我没有回答,除了更用力抱紧她外我什么也办不到。沙耶没有理由会遇上这种事的。一切——包括自己都不可
原谅。保护不了沙耶。没在她身边。如果我在的话也许阻止得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
沙耶反覆呜咽著含糊不清的泪声。我只能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沙耶完全没有错。这不是沙耶的责任。"
在我怀中的沙耶听到我说的话後,剧烈的抖震起来。
"不、不是这样。是我做的……"
毫无头绪。沙耶到底说什么?
"你做了……什么?"
"我、窜改了这个人的脑部。"以哭肿的眼睛,沙耶看著飞散的尸块:"将这个人的脑袋,调较至与郁纪相同
的状态……可以看到郁纪所感受的世界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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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段时间来理解沙耶所说,那些话要如何接受,即使有再多时间来细想亦会感到迷惑。
"那到底……怎样办到的?"
思考如何回答,我拚命想才挤出这一句来,沙耶平静下来,以沉稳的话气开始解说。
"……对我来说,可以做到这种事。把其他生物的身体重组、调整……那是我一出生就具备的能力……"
"……"
"因为生物太多样性了,各个部位要如何微调才好之类,不清楚了解掌握是不成的……郁纪的脑部出了什么问
题,我调查过後已经了解了。因为想将其他人陷入与郁纪相同的状态,就找一个人当实验品试试调整看……"
"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是因为想其他人,都像郁纪般,温柔地对我。"
沙耶细语中所埋藏著的孤独及悲哀,使我的心揪成一团。
"但是,这个人……完全一点都不温柔。只想虐待、侵犯沙耶……"
话未说完,沙耶再次在我怀中抽抽搭搭地哭泣。抱著流泪的沙耶,我的思想逐渐麻痹。沙耶——这个少女,到
底是什么?我回答不出来。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一件事倒可以明确回答。那就是沙耶弄错了的……她从
根本地方就误会了的,唯一的事实。
"我会对沙耶温柔,是因为我遇上了意外、抱有缺陷……你是这样想的?"
"……嗯。"
沙耶悄然点了点头,我微笑著摇摇头:"不是那样。那只是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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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样单纯的。我与沙耶相会,之後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间——那些日子每一天每一天累积起来,才会形
成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明白吗?"
"郁纪……"
"从那一天开始直至现在,因为有沙耶陪伴著我,所以我才会变成温柔待你、重视你的勾坂郁纪。沙耶一直误
解了,很不安痛苦吧?"
沙耶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但与刚才沾湿我胸口的泪水相比,这泪水更温暖更使人心醉。
"嗯,我明白了——刚才,好不容易明白了。"沙耶破涕为笑。那是被泪水所沾湿的笑容。"沙耶只有郁纪一
个。这世上不会再有别的郁纪。"
此时,我在与沙耶的共处中,深切感到与她的羁绊。刚才沙耶也是一样吧。我再次紧紧抱住著她,然後两唇重
合。沙耶亦抱著我的头,唾液与舌头相互热情地交络,确实地结合。
那时的沙耶,是我世界的全部。
我,也是沙耶她世界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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