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澄清的天空,几只小鸟展翅掠过,一支利箭“啪”地擦过,划破了安宁的空气,惊散了这群无忧的小生灵,几片鸟羽飘坠而下。“啊!又给逃了!”草丛中传来一个男孩失望的声音。
一个女人忧心忡忡地说:“谢吉,回家吧!太晚了,被士兵发现就惨了,快!”
名唤谢吉的男孩抽身回来,却瞥见一堆绿草中闪着金光,他小心地拨开乱草,惊叫起来:“金……金色头发的姑娘!金色的头发,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还有细嫩的白皮肤……她不是奴隶!”
谢吉和妈妈谢弗拉凑近,只听见这个女孩在迷糊中呓语:“哥哥!吉米,救命!”他们深知若是士兵发现这个异国姑娘,一定会杀了她。善良的两母子悄悄地把她带回家里,并为她疗伤。
“啊!哥哥!吉米!”凯罗尔惊叫,却清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芦苇席上,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因为刚才在睡梦中,她听到爱西丝在狰狞怪笑:“把你夺走,使那可恨的赖安感到比死还痛苦!我要你在三千年前的古代世界做奴隶,让你受尽折磨而死。哈哈哈……”
爱西丝,她怎么了?
她抬起头,发现这间小房子竟是用泥砖砌成的,而且一个少年笑容可掬地起过来,问道:“你醒过来了!幸好没被士兵发现,否则你就没命了!”
凯罗尔把一双大眼睛瞪得不能再大,这个人的服装和古埃及奴隶的衣着一模一样,而且对她讲古埃及语,她愣住了,谢吉眨巴着眼睛说:“这里是尼罗河畔的哥仙村啊!你从哪里来的?”
“底比斯城的哥仙村……是奴隶住的村子。”凯罗尔竭力从记忆中探撷着有关的历史知识:底比斯城!古埃及的都城!我在埃及古代史中读过,尼罗河每年定期泛滥,从上游运来的肥沃腐土积满大地、滋养万物。古埃及文明就在底比斯灿烂地开花。呀,难道这里就是古代埃及!
“啊——”她惊叫出声,她无法说服自己:“我在古代埃及,我不是古代人呀!我是二十世纪的人!”她夺门而出,“吉米,哥哥!救命呀!”
谢弗拉慌忙挡住:“你不能出去!你是外国人,会被杀的呀!我们匿藏你也是死罪!”
“死罪!”凯罗尔倒抽一口冷气,这时,传来一声吆喝:“奴隶们都到广场集合!男的到工场,女的汲水。”
凯罗尔听得清清楚楚:奴隶的集合命令!这是真的……
谢吉走到他身边,热心地说:“我是石工谢吉!我愿意帮助你!”
凯罗尔看着谢吉,他的黑眼睛里闪着真挚的光芒,看来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她不禁泪如泉涌:“谢吉!救救我!我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我是美国人,凯罗尔.利多。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二十世纪的人。”
她扑到谢吉怀里,泣不成声:“怎样才能回到现代!”
谢吉母子困惑地摇摇头:“我们不太懂你说的话……”
这时,监工凶巴巴的喊声再度响起:“工作时间到了!”
谢吉忙把凯罗尔推向妈妈:“我要干活了,你们自己小心!”
谢吉说着便出去做苦役去了。谢弗拉拿出一些衣物,亲切地拉住凯罗尔,帮她换装,把她的一头金发用头巾包起来,再让她穿起当地的奴隶服,凯罗尔无奈地任她摆布,好歹止住了泪水。
谢弗拉又好意地叮咛道:“把脸和手脚弄脏!”
凯罗尔大惑不解,谢费拉理了理凯罗尔的头巾,说:“是的!他们发现长得标致点的奴隶,就强行带回家做他们的妻子!违抗就是死罪!”
“呀——”凯罗尔脸色骤然一变,慌忙往脸上抹灰,她想起文献确实有载,奴隶是不被当作人看待的。她耳际响起爱西丝的狞笑:“凯罗尔,你变成奴隶了!”
她忽然记起自己是被爱西丝带到这儿来的,凯罗尔惶恐间有了主意:“呀!对了,只要找到爱西丝,就可回到二十世纪!”但现在,她不得不和谢弗拉一起汲水去了。
一阵马蹄声急促地响起,转眼间一匹白马飞奔而至,扬起一片尘土。立定后,只见一个贵族少年高居骏马之上,人人俯首致意:“曼菲士王子!”
凯罗尔一惊,叫苦不迭:曼菲士!
谢弗拉向她解释:“曼菲士王子刚继承王位没几天,五天后将进行登基大典,这石像是为此而建的。他是个可怕的人物!”
只见曼菲士傲视人群,命令道:“别偷懒!一定要在五天内完成工事。否则,以死赎罪!”
凯罗尔看得很清楚,他就是那个幻觉中的少年法老!她忍不住问道:“曼菲士有一个叫爱西丝的姐姐吗?”
谢弗拉敬畏地答道:“爱西丝陛下被称为神秘的女王,一直深居神殿……”正议论之间,忽然一鞭子直抽在谢弗拉身上,监工恼怒地催道:“快拿水来!”
谢弗拉连连应道:“是!是!”忙拉了凯罗尔快步离开。
凯罗尔还是满脑子爱西丝的事,她现在有点明白了,爱西丝是因为曼菲士的墓被盗窃了,并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协助,才会出现在二十世纪。她还不知道,那块粘土板,是其中的关键。
一大帮奴隶抬着一个大木柱,粗鲁地叫嚷着:“让开!”他们像野牛群一般经过凯罗尔和谢弗拉身边。凯罗尔望过去,奴隶个个筋肉暴突,挥汗如雨,在一片卖力的吆喝声和飞扬的尘土中,已颇具规模的曼菲士人像竖立在沙漠上。
多么壮观,凯罗尔看呆了,她居然亲眼目睹古埃及奴隶建筑工事的场面,热爱考古学的她心中激荡,但很快转而黯然神伤:我糊里糊涂地掉进了科学无法解释的历史洪流中,或许已无法回到二十世纪,我必须在这个世界生活吗?
她控制不住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她马上告诫自己:“不行!泪水会冲掉脸上的灰!”她鼓了鼓气,继续送水,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