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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丈夫贴在这里的?
“既然如此,还是打电话过去好了。那里对爸爸的病情应该比较了解才对。”
佐知子点点头,赞同小昭的说法。名片上面还写了另一只紧急联络用的电话,这种贴心的服务更增添了佐知子对江渊诊所的信赖。响了没几声,电话就被人接起,佐知子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对方的声音就从电话的另一端传入耳中。
“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呃……敝姓田中……”
对方嗯了一声,似乎对田中这个姓氏颇有印象。
“你是田中良和的家人吧?难道良和先生出了什么事?”
“是的。”对方的反应让佐知子松了口气。“外子突然病倒了,就是……”
佐知子试着寻找适当的表达方式,以用来描述丈夫的情况;不过对方只留下一句“我马上过去一趟”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佐知子放下话筒。过了几分钟之后,就听到玄关的门铃响起。
“敝姓江渊。”说话的是一名略显老态的中年男子。佐知子带着他走进客厅,先前两个孩子早就跟着佐知子将父亲的身体安放在客厅的坐垫上面。江渊一走进客厅,就立刻坐在良和的身边开始检查身体。佐知子以及两个孩子分别坐在父亲的左右,静静看着江渊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江渊就停止手边的动作,满脸遗憾的抬起头来。
“良和先生已经过世了,急性心脏衰竭。”
小薰闻言,立刻掩面而泣。佐知子瞪大了双眼,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然而江渊却当着她的面拿起表格开始填写,然后随手撕下送到她的面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丈夫的死亡证明书。
“这……”
丈夫真的死了。打从入夏以来,村子里就接二连三的死了不少人,佐知子却压根也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看着佐知子茫然的接过死亡证明书,江渊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公事包里面拿出另一份文件。
“田中太太,您先生跟外场葬仪社签了一份生前契约,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外场葬仪社?”
佐知子的脸上写满了问号。“葬仪社”这三个字对她而言十分陌生,事实上佐知子根本不知道村子里开了家葬仪社,更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跟那加葬仪社签立生前契约。再说江渊只是个医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契约书又怎么会在他的手上?这一连串的问题全都超出佐知子所能理解的范围。
江渊露出微笑,似乎想安抚佐知子内心的不安。
“看来您似乎不知道村子里开了家外场葬仪社。本诊所跟葬仪社平常就有业务上的往来,葬仪社的负责人透过我的介绍,跟诊所里面的患者展开接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先生应该是第一次前来求诊的时候就签了这份契约,还请您过目一下。”
佐知子打量着眼前的文件。江渊手中的契约只是影本,不过上面的自己的确是丈夫的没错,最后面还盖了丈夫的印鉴。
“为、为什么?”
“这就不得而知了。”江渊微笑以对。“或许是看了简章之后,觉得还不错吧?”
“可是他根本不需要这份契约,只要请互助会帮忙……对了,得赶快联络治丧主委才行。”
佐知子连忙起身要去打电话,却见江渊摇摇头叹了口气,脸上难掩遗憾的神情。
“要怎么做是您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罢了。您先生在签这份契约的时候,应该付了不少签约金才是,如果现在反悔的话,恐怕连一毛钱也拿不回来呢。”
“签约金?”
“是的。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跟速见先生也就是葬仪社负责人在诊所签约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将一大笔现金交给速见先生,我想应该就是签约金吧。如果交给葬仪社处理后市,您不必支付任何费用,不过若您坚持毁约,我也不会说什么就是了。”
“这……”
佐知子感到大惑不解。这个叫做江渊的医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生前契约的真伪也令人起疑。签约金相比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佐知子不认为丈夫会瞒着自己动用那么大笔存款。
一想到这里,佐知子立刻站了起来。她走进卧室,从抽屉里面拿出存折,里面的提款记录却让她为之一惊。三百万的定期存款全都被提领一空,从日期来看,刚好是三天前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佐知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内心充满了讶异,这份情绪旋即被莫名的愤怒所取代。
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佐知子回到客厅,坐在江渊的面前。
“不能解约吗?”
“当然可以。不过根据契约里面的条款,能够退还的金额真的十分有限。”
“可是外子在签约之前完全没跟我商量,再说村子里有治丧互助会,根本不需要什么葬仪社。请互助会帮忙又不用花这么大笔的钱,没事干吗要签这个什么鬼契约。”
江渊苦笑以对。
“您跟我抱怨也没用,还是直接找速见先生谈谈吧。契约书上面有葬仪社的联络电话,我先告辞了。”
佐知子送走江渊之后,立刻冲到电话旁边。现在的她只感到一股怒气无法宣泄,说什么也不能原来丈夫专擅独断的行为。
(竟然瞒着我花了那么多钱。)
除了愤怒,还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