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觉得意犹未尽,还重重的朝着坐在地上的笃志踢了两脚。
给我滚去医院敷药!万一机车出了什么问题,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两瓶日本酒和一瓶酱油的钱,就从你下个月的零用钱里扣!
八月二十一日的清晨,敏夫被一通电话吵醒。睡眼惺忪的敏夫勉强自己爬起来接电话,刺耳的铃声让他感到十分不快,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连放假日的早上都不肯放过他。拿起话筒的一瞬间,敏夫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记得前阵子才在同样的时间被电话铃声吵醒,敏夫直觉今天这通电话铁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尾崎医院。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对方既紧张又急迫的说话声听起来十分熟悉。请问你是哪位?
敝姓田茂,上外场的田茂。
女人的声音十分清晰。
嗯有什么事吗?
敏夫坐起上半身,从枕边拿了根香烟。村子里姓田茂的人很多,上外场的田茂家也不只一户,然而却只有一家自称是上外场的田茂,那就是位于上外场的田茂超市。声音听来不是田茂聪美,而是她的女儿悠子。
后藤田家的阿吹去世了,我想应该死了才对。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敏夫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燃香烟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说什么?
今天早上千草休息站的阿妙跑来,说阿吹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于是我们就跟她一起到后藤田家,才发现阿吹全身冰冷,也没有呼吸和心跳。可以请院长来一趟吗?
我马上过去。敏夫将还没点火的香烟往烟灰缸一丢。你们在阿吹家等我,什么东西都不要碰,懂吗?
听到悠子回答的声音之后,敏夫立刻挂上电话,心中浮现出怎么又来了的念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
没错,的确不是第一次。后藤田秀司过世的时候,也跟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敏夫赶到位于上外场的后藤田家时,看到田茂悠子、悠子的父亲田茂定次、以及千草休息站的矢野妙正站在廊缘之外。廊缘的其中一块遮雨板被卸了下来,阿妙就坐在廊缘的开口,悠子和田茂分别站在两旁。
院长。敏夫走下车之后,定次立刻迎了上来。真是不好意思。
好说。敏夫微微点头,看着坐在廊缘之上的阿妙。
是阿妙先发现的吗?阿吹人在哪里?
阿妙指向屋内。
在寝室里面。
敏夫点点头,请阿妙站起来。
请你带路吧。这片档雨板是你卸下来的吗?
不是,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在外面叫她也没反应,当时觉得情况不对劲,才走进去找她的。
敏夫拍拍阿妙的肩膀,点点头表示明白。现在正值盛夏时分,阿吹大概是为了通风,才会将挡雨板卸下来,这在村子里面是很常见的现象。
神情紧张的阿妙走在前面,带领敏夫穿过饭厅直通玄关。玄关之后是摆设佛堂的客厅,佛堂前面摆满了鲜花素果,应该是用来祭祀才刚过世不久的秀司。阿吹的寝室就在客厅旁边。寝室里面铺着一床棉被,阿吹就横躺在棉被上面。
床铺四周没什么异样,棉质睡衣的衣摆微微掀起,衣着还算完整。薄薄的凉被折成两折,整整齐齐的盖在肚子上面。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阿吹也没有挣扎的迹象,敏夫在一瞬间还以为遭受丧子之痛的阿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其实从医院一路开车过来的途中,敏夫就认定阿吹应该是自杀的,可是床铺附近却找不到任何药物。
跪坐在床边的敏夫打开公事包,同时示意矢野妙坐下。
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到的?
呃大概一个小时之前。我出门的时候大概是九点半。
你在屋外叫了几声之后,就直接进入屋子吧?然后呢?
当时我还以为阿吹的身体不舒服。其实她从星期四开始就不太对劲了,看起来懒洋洋的,所以我昨天也跑来探望她,结果她就躺在床上了。
星期四:十八日吗?拿出听诊器的敏夫反问阿妙。你说她身体不舒服,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阿妙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看起来懒懒的而已,也没什么食欲。
昨天呢?
好像一直在睡觉。我来了她也不知道,叫她也没反应,就像今天一样,连遮雨板都没装上去
敏夫点点头,示意阿妙继续说下去。阿吹的体内静悄悄的,原本该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我来到床铺旁边叫了她好几次,她才睁开眼睛。然后我跟她说她的状况比星期四那天还要糟糕,问她要不要请院长来看诊,结果阿吹说不必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阿吹好像在说梦话似的,一下子说棉被怎样怎样,一下子又说什么泥巴之类的,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她倒是十分斩钉截铁的表示不要看医生,而且说的十分清楚。
哦?
当时正是星期六下午,已经过了医院的看诊时间,再加上阿吹她说不要看医生,我也不好意思请院长特地过来一趟,所以就想等晚上再看看情况好了。阿吹当时好像发烧了,还爬起来喝了好几次水,不过就是不肯吃我煮的稀饭。我看她好像很累的样子,就跟她说我明天再过来一趟,然后就回家了。想不到今天早上居然就
大概烧到几度?敏夫询问阿妙,口气有点不耐烦。
三十八度五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