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吃吗?
阿吹不由得露出苦笑。
最近天气那么热,实在连做饭都觉得懒。
那怎么行?
是啊。阿吹打开便当盒。好香喔。不过她似乎没什么食欲,筷子拨弄两下就不动了,好像是在陪阿妙吃饭一样。
阿吹,有没有考虑搬去跟儿子住啊?
阿妙忍不住询问。已经过世的秀司还有两个哥哥。
我儿子也叫我搬过去,不过
阿吹似乎不太感兴趣。
大家住在一起才有照应嘛。老人家一个人住在这里实在不好。
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
等到不能照顾自己的时候,人家也嫌麻烦啦。既然要住在一起,就应该趁着身体还硬朗,可以帮忙做一些家务的时候搬过去才对。否则等到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儿子媳妇才不想跟你住在一起呢。
说的也是。还是一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表情。
阿吹,你的脸色不太好喔。
会吗?阿吹侧着脑袋。
看起来好像生病一样。
晚饭时间躺在榻榻米上打盹,吃饭的时候又没什么食欲。阿妙直盯着儿时玩伴的脸孔。
大概是太累了吧?连续参加两场葬礼,实在相当吃力。
阿妙点点头。老人家对葬礼特别敏感,尤其是熟悉的亲朋好友或是跟自己同年纪的人过世的时候,总是会变得特别沮丧,就好像全身虚脱一样。烦琐的仪式和习俗固然让老人家心力交瘁,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的年龄时,那种精神上的打击更是难以承受。真的没事吗?
阿吹点点头。勉强抬起的肩膀,努力挺起的背脊,以及缓缓的上下摆动的脑袋,阿妙只觉得眼前的阿吹似乎失去了生气。
我看你还是搬去跟儿子住吧,这样子才会找回元气。
阿吹低头不语,一直盯着茶杯。过了几秒钟之后,才终于开口说话,声音细若蚊呐。
我梦到了秀司。
阿妙看着露出微笑的阿吹,脸上净是难以言喻的讶异。
我梦到秀司回家了,他回来接我了。
阿吹,不要胡说。
只是一场梦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离开村子之后,我就再也梦不到秀司了
阿吹露出慈祥的微笑。做母亲的总是不忍心抛下孩子远走他乡,即使孩子已经先自己而去,阿妙也能体会阿吹心中的不舍。
既然如此,你更该打起精神才对。
说得也是。阿吹的回答依然有气无力。
盂兰盆节过了之后,暑假就会变得特别悠闲。村迫正雄悠哉游哉的走出店里。年迈的父亲脸色一沉,正打算叫儿子留下来看店,正雄却一溜烟的跑了出来,不给父亲骂人的机会。
走出家门的正雄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外头的天气这么热,实在懒得挤公车到沟边町。正雄没上什么才艺班,也没补习,若不想走出村子的话,大概也只能去武藤家而已。村子里跟正雄年纪相仿的孩子本来就不多,其中有一半是女生,另一半的男生也多半忙着参加才艺班或是补习,那些人自成一个小圈子,跟老是待在村子里面蜚短流长的正雄他们完全没有交集。
无奈的正雄只好朝着武藤家出发。正雄并不讨厌武藤保和武藤家的人,只是一想到某个讨厌的家伙也会在那里,脚步就不由得沉重了起来。偏偏除了武藤家之外,正雄找不到其他可去的地方,闷在家里又实在太无聊了,他宁愿跟那个讨厌的家伙窝在一起,也不愿意回家看店。
来到武藤家之后,小保的母亲亲切地招呼正雄。爬上通往二楼的阶梯,武雄发现应该正在上班的阿彻居然也来了,连那个讨厌鬼夏野也窝在小保的房间。
正雄暗自抱怨了几句,将视线投向阿彻。
今天不必上班吗?
嗯,我休后半段。
还分前段后段啊?
公司不可能让大家一起休假嘛。谁叫我假请得比较晚,只好休盂兰盆节之后了。
真笨。
哼。阿彻露出微笑。
我是别有意用意的。反正我又没打算去哪里玩,没必要跟公司请连休,倒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同事,还可以顺便施点小恩小惠。这就叫社会人的处世之道,懂吗?
你可真精啊。正雄一边取笑阿彻,一边斜眼观察夏野。夏野窝在小保的床上翻阅杂志,似乎对两人的话题没有兴趣。
喂,夏野。话才出口,就被夏野狠狠的瞪了一眼,大概是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吧。夏野的反应让正雄感到有些得意。听说你拒绝接受清水的遗物?
是又怎样?
你这个人可真是冷血动物,该不会欠缺了某种感情吧?居然把年轻女孩的遗物说得跟垃圾一样,一点都没有体谅他人的心。
早死就比较伟大吗?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时间早晚不同,搞不好我们几个明天就死了呢。
人家才高一而已,你都不同情她吗?
神经病。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死亡这种事其实跟赌博没什么两样。我才不会让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