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倒是看不到痛苦的神情。
感觉怎样?站得起来吗?
隔了几秒钟之後,小惠才缓缓的点头。她伸出双手抓住左右两人,颤巍巍的站起身子。
谢天谢地。周围的村民不由得松了口气。小惠在众人的搀扶之下慢慢走下山坡,脚步依然有些踉跄。
既然可以自己走路,就表示她没什麽大碍才对。
长谷川紧绷的脸孔露出笑容,结城也吁了一口长气。不管怎样,这都是不幸中的大幸。
大概从山坡伤跌下来的吧。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田代笑颜逐开,结城一行人也点头赞成。此起彼落的笑声在树林之中回荡,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开始下山。
池边回到寺院的时候已经是淩晨四点多了,寺院玄关旁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轻轻的打开玄关的木门,将牛仔裤上的泥巴和杂草拍落的时候,静信正好闻声而出。
辛苦了,真是不好意思。
副住持说完之後,向着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池边深深一鞠躬。池边对於多礼的静信并不特别厌恶。虽然说话客气的静信总令人有种太过见外的感觉,从不盛气淩人颐指气使的副住持还是博得众人的好感。
情况怎样?
静信的话透露出些许的不安。熬夜写稿已经是副住持的习惯了,然而静信今晚之所以彻夜不眠,似乎是为了等待池边的归来。
找到女孩子了。
真是谢天谢地。在山里找到的吗?
嗯,就在丸安木材堆积场再上面一点。那个女孩子好像是失足从山坡跌落,被发现的时候意识都还没恢复呢。
人还好吧?
好像没什麽大碍。
池边说完之後,在玄关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脚上的长靴脱下。别人叫她的时候,她也有反应,所以应该不要紧才对。看起来身体似乎有些虚弱,不过没受什麽伤,後来就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自己走下山了。
那就好。
池边回想起小惠的模样,心中十分怀疑她的样子是否称得上好。小惠看起来意识模糊,目光还有些呆滞,连走路的样子都说不出来的怪异。池边觉得小惠一定是看到什麽可怕的东西,一直到被发现的时候,都还没从惊恐当中恢复过来。
她怎麽会跑到那去呢?
静信的自言自语让池边的心情复杂了起来,只见他拿起长靴,将靴底的泥块抖落。
小惠她什麽都没说,没人知道她怎麽会跑去那里,即使旁人跟她说话,她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恐怕要等到回家休息个几天之後,她才会说出原因吧。
说的也是。不管怎样,没事就好。
池边没有回答。
外场是个小村子,那段对话迟早也会成为村民们茶余饭後的八卦话题,最後传回寺院。对於来自大城市的池边来说,外场村的封闭程度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副住持人还不错呢。)
池边替静信打抱不平,他对静信有着绝对的好感,因此无法理解为什麽会有人在背地里说副住持的坏话。之前村民谣传静信肇事逃逸的时候,池边也无法接受。
这时池边突然想起多年前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不由得斜着眼睛打量静信的侧脸。
池边不敢跟光男和鹤见求证传言的真假。说不定村民之所以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副住持,就是因为那个传言的关系。
小惠被发现的第二天严格说来应该是同一天晚上,敏夫接到清水打来的电话。
拿起话筒的敏夫只听到另一头的清水表示小惠的身体不太对劲,想请敏夫过去看一看。清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不太对劲?有什麽不对吗?
清水不由得为止语塞。
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才对,总之就是说不出来的奇怪,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一样。内人说自从在山里被发现之後,今天一整天都是那副模样。
敏夫低头思索。
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光是说她一整天都在发呆,实在很难判断出她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所以才想麻烦院长亲自来一趟。
清水先生,我并不是不愿意出诊,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敏夫说完之後,转头望着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孝江和恭子。不过在出诊之前,我也必须对病患的情况有所了解,否则也无从准备起。若连病患最基本的情况也不了解,就算把整间医院都搬过去,也一样无济於事。小惠有发烧吗?
似乎没有。
食欲如何?
今天一天几乎都没吃什麽。
有没有哪边特别不舒服的?
没有,看起来一切正常,所以我才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问她什麽也不回答,就好像失了魂一样。话声方歇,清水又以充满歉意的语气继续说下去。原本打算将女儿带去医院,请院长观察一个晚上再说,可是经过昨天那件事之後,内人说什麽也不让女儿离开身边,所以只好麻烦院长跑一趟了。
敏夫叹了口气。
好吧,我准备好之後就立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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