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说的话也莫名其妙,但那不重要。入侵者已经来到这里了,却找不到钟,从远处就能看见的大钟消失了。只能逼问这个小子……不,既然这小子到了这里,应该知道逃跑的路?
「等、等等,别杀他,要活捉……什、什么!?」
我明明是跟着重武装骑士一起来的,却爬不上无路可逃的狭窄阶梯,被压制回来。漆黑斗篷和兜帽下可以看到一张小孩子的脸,以及……黑眼!
「是、是神之敌,讨伐他!」「「「遵命!」」」
现在不是活捉的时候。话说回来,这小子就是黑发小丑……但神之敌的认定是为了恫吓与警示王国。这小子本身应该是没有任何力量的诈欺师才对!
「呃,神之敌又不是我自称的,是被人擅自加的称号,不就是你们给的吗?我又不是神(老头)的伙伴或信徒,普通的高中男生没有喜爱神(老头)的癖好是理所当然的吧?嗯,你们把自己的变态兴趣推到别人头上,认定为异端或神之敌,关我屁事啊!我可是拥有正常清净心灵的高中男生,比起老头更相信美女啦!有意见就揍你!!」
我把现场交给士兵后逃跑,从里面锁上门之后终于喘了口气。
那是怎样,我到底看了什么!我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断反覆自问。因为虚假的政治理由而认定为神之敌(牺牲品)的小子出现了。然而他的身体里长出蛇,肩膀上长出异形,根本是怪物!士兵接二连三地痛苦倒下,或是变得有如石像般一动也不动,被踢了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真正的神之敌(怪物)!?我难道在做恶梦吗!!」
大家都注视着我,但我发不出声音。脑袋陷入混乱,无从说明。要是直接说出亲眼见到的事,大概会被当成疯子,连我都觉得自己疯了。这是当然的,不可能有人在那种地方,再说世上不存在那种怪物。
然而背后却传来震动,还能听见拼命敲门的声音……接着动静在不知不觉间停下来,只剩下残酷的寂静。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僵硬了,所有人都注视着我。就连那个吵闹疯狂的教皇都默默看着我。不,或许疯的人是我?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开的那些人呢?」
烙印在脑中的光景。对方在笑,一面笑一面慢条斯理地走下阶梯。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但他完全没有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恐怖无比,眼睛就像吞噬万物的黑暗熔炉一样漆黑。
「咕唉────!咕呜呜,无、无礼的家伙,吾、吾可是教皇……咕嘎啊啊啊啊──!」
我还在做恶梦吗?宛如万花筒般闪耀、又像天窗的彩色玻璃一样的光辉碎片倾注而下。在缤纷的光辉之雨中,全身漆黑的少年静静地伫立。人称圣座的教皇厅中心,坐在高耸的教皇专用椅兼奢华圣遗物上的教皇被对方踹飞,凄惨地跌落在地。
「上面的钟掉到这里了啊……原来如此,这里是魔力的中心,是将敌人引过来收拾掉的设计?唔嗯唔嗯,这张椅子也是魔道具,既然掉在地上,那我就捡走啰?嘿咻?嗯嗯,用刚才捡到的大钟和这张椅子把对方关起来,打落到最底层,靠着钟的音响效果,用音波将其粉碎破坏,封印于地下……这招就连迷宫皇都会有危险?一般来说不会中招,但万一有个不知世事的老实迷宫皇或许会中,这股破坏力相当大……啊,对这里施加冲击的话就会崩塌!?真是完美无缺的设计!这样就算还有部下残留,也会被一起打到最底层,在倾盆大雨般的瓦砾下被压死。至于迷宫皇则附加音响破坏魔法,就算杀不死也能封印起来,真是完美的设计。嗯嗯,啊!圣遗物掉了!!我捡到了!嗯,这是我的了!!」
教皇陛下被棒子痛打,冠冕被夺走。接着被踹、法衣被扒下,全身穿戴的华丽圣遗物也被剥掉,众人默默看着身上只穿内衣的他被踹飞的惨样。
那就像是小丑演的戏一般滑稽,比起怜悯更令人失笑,宛如喜剧的一幕。
被笑的是统帅大陆全土的教徒、拥有教会最高权威的教皇。而笑的人是被称为小丑、透过演戏引人发笑的黑发军师。
没错,我们视为神之敌并要求引渡的人就在这里。黑色的眼眸嗤笑着。我们挑衅的究竟是什么人,唤来的是何方神圣?
我们本该笑着拷问、杀鸡儆猴的小丑,现在正俯视并嘲笑我们。本该背负神之敌的污名,作为可悲的祭品遭到公开处刑的人……如今换成我们在舞台上摔跤,被他鄙视嘲笑。
没错,一个小孩子从高处睥睨众生,宛如君临此处的霸主般笑着。黑色的恐怖走向搞不清楚状况的我们……没错,那就是我们注名为神之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