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感情了。”生驹说道。这次我不再上当了。
“谁?”
“你啊。”
“嗯。”
“我早就这么觉得了。不过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我之前看起来那么恋恋不舍吗?”
“也不是。但因为小枝子大大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有些人为了找回受伤的自尊心,就恋恋不舍——一直放不下,希望有机会咸鱼翻身。”
“我城府没那么深吧?”
我们在四丁目的十字路口停下,混在等红灯的人群中。
“刚才,我和川崎互瞪的时候,你想笑,结果忍住了,对吧?”
“对啊。”
“有什么可笑的?”
“我心想,男人真无聊,会为这么无聊的事争面子。”
我笑了。
“这倒是真的。”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我也有同感。我一直在想——如果立场互换……
“老婆的前男友说因为他工作的关系,可能会给自己的老婆带来一些麻烦。如果是我,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感情上一定会觉得‘这家伙怎么这么厚脸皮’,对不对?”
“嗯。”
“我老婆和你已经没瓜葛了。”
“你说得没错。”
“表面上可以保持镇定,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不愉快。”
“我也这么觉得,但川崎不是。”
“他像桧木板一样坐得笔挺,从头到尾没用那种你看他的无耻眼神看你。”
信号灯变成绿色,人群向前移动。
“看来,川崎明男这个人……”
我和生驹走在斑马线上,异口同声说道:“很有风度。”
说完,总觉得在刚刚走完的斑马线那一端,留下了某些无法用这句话囊括的东西。当我发现生驹回头看着新富町的方向时,我很确定,他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
不久之后,我势将再度面对当时留下的这个模糊不清的疑问。
5
回到杂志社,我发现桌上有留言。其中一个是之前采访的“反对选美”的妇女会代表打来的。替我接电话的记者刚好在旁边,我便直接问他。
“对方好像很满意。”他说。“她说,你没有曲解她的话,如实地写了出来。她还说:‘这很难得,更何况是男记者。’她要我分别向采访的人和写报道的人致谢,当我告诉她‘那是专栏,报道就是由采访的家伙写的’时,她很惊讶。”
他嬉皮笑脸地说,主编经过时,狠狠地打了他的头。
“对外面的人说话,怎么可以说‘家伙’呢?什么‘家伙’?”
那个妇女会代表如果知道我在写这篇报道时,正被一两个“特异功能少年”耍得团团转,根本无暇考虑其他的事,才把她的话原封不动抄上去时,应该就不会这么高兴了。抄写这种工作,初中生就能做了。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专访。”
我喃喃说着,正在杂乱无章的桌上找烟灰缸的生驹抬起头来。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如果是专访,就会有我的名字。”
生驹想了一下,用力地点点头:“嗯,对,会写‘文高坂昭吾’。”
我一直在署名报道和结怨上兜圈子,所以才没想到这一点。
“在八王子分社时,你写过专访吗?”
我点点头。分社的记者就像打杂的,选举、运动、犯罪、当地教育问题,什么报道都要一肩挑起。
“但数量有限。我这个人不喜欢专访,不是一言不发地听对方滔滔不绝,就是问太多问题把对方惹恼了。而且,想要作一篇四平八稳的专访,通常都要吹捧受访者一下,这种事我干不来。”
“很难想象三年前被你抬举过的受访者,事到如今才为‘你怎么可以写这种违心的报道’而愤愤不平,写恐吓信给你……”生驹侧着头,“怎么想也不可能。”
他似乎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
另外是织田直也先前待过的加油站负责人打来电话,叫我回电。
我打过去,他很快接起来。他说他可以查到直也的去向。我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拉了把椅子,端坐着听他说。
“你看到他了?”
“不,没有。”
原来是今天中午,有人去加油站找织田直也。
“他是织田半年前打工的便利商店的店长,以前开车经过我们加油站时曾看到过织田。他以为织田还在这里工作,刚好路过,就顺便来看他。他很惊讶地说:‘之前他突然就辞职不干了,我看到他时还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也辞掉了这里的工作。”’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