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他那张大脸说:“怎么可能?”
“我觉得很有可能。”他耸耸厚实的肩膀。“因为,我以前投入的样子就和你现在一样。”
刚好这时有人喊“有电话”。是我桌上的电话。我憋着一肚子火,一把抓起电话。
“喂,我是高坂。”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喂?喂?”
沉默。
我脑子里闪过傍晚的那通电话,不由自主地把听筒拿在手上看了~下。但是,那个接电话的人不可能打回来。
“请问是哪位?”
这时,好不容易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你是高坂先生吗?”
“是。”
那个十分沙哑、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又问:“你就是以前八王子分社的高坂昭吾先生吗?”
“是,请问你有什么事?”
一阵刺耳的声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笑,随后——
“第七封信,不知道你看了没有?”
我意识到自己的脸顿时僵住了。在一旁抽着HiLight、一直看着我的生驹丢下烟蒂,坐直身子。
“看了吗?”对方又问了一遍,这次很明显,他在笑。
“看了。”我慢慢回答。生驹立刻觉出不对劲,以和他那庞大身躯不符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过来,把手放在旁边的电话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听筒。
“你是谁?”
我这么一问,沙哑的声音又笑了笑说:“你说呢?”
“那些信都是你寄的?”
“谁知道呢!”
“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生驹用手示意我让他多说点。我喘了口大气,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光是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过了一会儿,对方叹了口气说:“已经过了那个时机了,真是太可惜了。”
听他的口气好像在为什么事感到遗憾,我立刻觉得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背。只有一根手指.就在我的背上。
“你不记得了吗?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可能忘了。”
我调来《亚罗》之前在八王子分社,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在分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对吗?你说得这么含糊,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呢?我在那里待了两年呢。”
我原以为对方会说,那我就告诉你,但我的期待落空了。对方只是发出嘿嘿的嘲笑声。
“喂?喂!”
“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
“所以——”
“不是只有你,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小枝子小姐吧。我觉得她也要小心为妙。”
电话挂断了。我握着发出“嘟、嘟”声的电话,看着生驹,他也抬头看着我。
“你以前听过这个声音吗?”
我摇摇头。
“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而且那声音很奇怪,可能用了变声器。”
我把听筒放回去,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恐惧的感觉,但很生气、很焦急,我一只手托着腮,视线始终无法从电话上移开。
生驹消失了一会儿,随后拿了两杯速溶咖啡过来。
“怎么样?在八王子分社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我正在想。”
“那儿也有跑地方法院和地检署的线吧?”
“对。”
“你跑过那条线吗?”
“我曾在那条线上耗了一年,没遇到什么值得写的大案子。”
“那,都是捡路边新闻吗?”
“差不多吧。”
生驹紧锁眉头:“黑道呢?之前不是去砸过报社吗?”
“他们找茬儿时,我刚好离开了。”我放下托着腮的手,坐直了身子。“而且这种事不像黑道干的。”
“那倒不一定,黑道也有阴险的家伙。以前我作土地收购的采访时,不知道惹毛了谁,每天半夜都给我打电话。”
“恐吓吗?”
“不。放诵经的录音带给我听。整整一个月啊,最后我也跟着一起诵经。托他的福,我死后绝对可以去极乐世界。”
我笑了出来,浑身终于放松下来。
“凭我的感觉,这个人还会再打来。”生驹说道。“如果再打来,你要尽可能拖延时间,让他多说话。现在这样乱猜也没用。”
“我知道了。”
“要把对话录下来。应该有那种可以连接这种旧式电话的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