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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应该合你的胃口吧?”我问慎司。
“为什么?”
“看这里的布置,不像是坐下来喝酒的地方,反倒适合新兴宗教聚会。说什么大家一一起来听宇宙的声音之类的。”
慎司答得爽直:“原来你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
由于窗帘拉开了,店里很明亮。左侧的尽头垂了一道珠帘,可以看到珠帘后面的煤气炉和水龙头。不知道哪里的收音机——或是有线电视,正传出我从没听过的歌。但是没看到半个人影。
“请问,”慎司大声叫着,“有人在吗?”
传来一阵脚步声。珠帘动了一下,一个大胡子男人探出头来。
“有。”他态度很亲切,“还没开始营业呢。"
“对不起,我们不是客人。"慎司轻轻地欠身行礼。
男人眨了眨瞪大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慎司。我在右侧墙上看到了消防负责人的名字,上面写着“今市芳文"。
“你就是今市先生吗?”
“对。"
“你是店长吗?”
“算是吧!有什么事吗?”
“我们正在找人。”
今市终于从珠帘那一端走了出来。他是个个子高大的男人,比我还高一头,我和慎司的体重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他身上那件T恤绷得紧紧的。
“不好意思。请问昨晚台风刮得正厉害的时候,有没有两个年轻男人来这里?他们开红色保时捷。”
今市侧着头、捻着胡子说:“请问你们是……"
我不想拿出名片,心里早编好了理由,慎司却抢先一步说:“我们是《亚罗》杂志社的。”
我真想踹他一脚。
我从嘴角挤出几个字:“不是说好你不可以开口的吗?"
“我知道。”
今市重复着:“哦,原来是《亚罗》。怎么又来了?来采访吗?’’
“对。”
“如果你能注意到这个就太好了,”他用粗壮的手在店里指了一圈,“怎么样?这东西还不错吧?"
“这些是什么?”
大块头露出愉快的笑容说:“这些都是摆设,既是家具又是艺术。”
“是你做的吗?”
“怎么可能?我可没有这种才华。”
幸好没有。
“我喜欢这种东西,所以当老板说可以重新装潢时,我简直高兴坏了。这是我朋友的作品,他现在可出名了。”
“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客人来?”慎司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是年轻男人,其中一个人穿着蓝线条的球鞋,另一个穿连帽的红外套。”
慎司的语气让今市吃了一惊,“怎么问这些?你真的是记者吗?”
我摸着慎司的头说:“他还是实习生。”
“难怪,我就觉得他很年轻。昨天晚上当然有人来啊。不止两个,有很多人来。因为昨晚我们举办台风派对。”
“都是一般的客人吗?有没有特别和你约好的客人?”
“约好?噢,约好的客人,有啊,因为他们要带画给我。”
他抬头看了看泛黄的墙壁说:“我要在这里挂上画,挂上和这里的布置协调的作品。我朋友的朋友画得很符合我想要的风格,所以我叫他们把画拿过来。他们很高兴,终于有地方可以展示自己的作品了,更何况这里以后会成为新锐艺术家的聚会场所。”
“是两个年轻男子吗?”
“对。我让他们各带一幅过来。昨晚天气不是很糟吗,我怕他们不小心弄坏那么重要的画,就叫他们不用勉强,但他们坚持要在昨天晚上派对结束之前拿过来,大概是因为刚好有个在圈内有点名气的评论家也在昨晚的派对吧。你应该也认识他吧?”
大块头说了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又补充说:“他是我朋友。”
“然后呢?带画来的那两个人穿什么农服?”
“穿什么……”
“有没有穿球鞋?”
“他们两个人上来时都光着脚,身上好像穿的运动衣,抱着包得密密实实的画,头上披着塑料布什么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穿连帽衫……”
可能是被雨淋湿了,把鞋子和外套脱了吧——当我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到底是和慎司站在同一阵线还是和他敌对的位置?
“他们开什么车?你看没看到?”
“没有。昨天下那么大的雨,我没出去。”今市说完,悠然笑了,“反正等一会他们就回来了。你们自己问他们不就行了。”
“他们?”慎司尖声问他,“他们在这里吗?”
“对。昨天晚了本来想把画挂上去,但我准备的钩子太软了,没办法挂,所以他们两人出去买钩子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他们是开车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