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虽非本意,但必须承认,世间不可能有那种给辞职的佣人那么一笔巨款的主人。

  「喔,用来做堵嘴的钱?所以钱才会还没用就花光了!那就不止是用来修理医院了,其他应该还有拿钱的家伙!」

  我的确不认为现在久远寺医院的建筑物,是花了五百万圆修理的。

  但如果像木场所说,给时藏夫妇的大笔钱是堵嘴钱,那就表示久远寺那一方,有必须堵住他们嘴的理由。

  「不过,老板娘,老太太怎么了?」

  「啊,老婆婆说要去附近一下,刚刚才出去。老先生虽然那个样子,但老太太倒是个好人呢……」

  我们以等待泽田富子为理由,想再多听一些这个胆小妇人谈话。当然,在下一个房间或后面,有那个不高兴我们造访的时藏老人,我们虽处在不知何时他会怒气冲冲地跑出来的战战兢兢的状态,但由于我们是警察,常子表示了接近完全服从的同意。

  据常子说,泽田时藏从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到久远寺家服务。时藏猛一看,虽是高龄,但实际上好像才接近六十岁。尽管如此,如果从父亲那一代就开始,少说也是大正或明治……说不定久远寺仍在赞岐时,就已在服务了。我提了这件事以后,常子就说道,嗯这个呀,简直就像三姑六婆闲聊似的一副很熟稳的口吻,开始说:

  「我家老爷的父亲的母亲,不知为什么觉得人生无常,于是,成为遍路(译注:巡拜日本真言宗始祖空海所修行的四国八十八个灵场的人),巡拜了四国的八十八个灵场。但是,在途中倒了下来。救了她的是久远寺的祖先,好像那时那个人是个怀孕的女子,以就是说老爷的父亲已经在肚子里啰。但安全地接生了后养育,然后,就一直关照到现在,老太婆是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那真是不折不扣的大恩人呢!」

  木场说道:

  「话说回来,刚才一提到大小姐老先生就变了脸色似的,你有没有听说些什么?」

  「大宅子的事几乎没听说过呢……对了,很久以前,老太太来这里曾说过什么的。」

  「老太太常来吗?」

  「不,可能因为寂寞吧,隔个两三年就会信步走过来。那个呀,对了,因为是我家宿六还很健康的时候,所以是战争以前,或者是战争刚开始不久。我家那口子是在空袭的时候死掉的。」

  「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说,说大宅子的姑娘怀着来历不明男人的孩子,为了要不要生,事情可闹大了。」

  「是藤牧的孩子!」

  正如京极堂所推测。如果久远寺梗子和藤野牧朗私通有了孩子,正是那个时期。

  「所以,孩子生下来了吗,还是没生?」

  「说是只好生了,也不知现在怎么了?听说才十五、六岁的姑娘,而且父母也很伤脑筋呢。她跟死了的宿六说的。不过,从那以后,战争就愈来愈激烈,宿六烧死了。老太太再来造访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年。那时,为了生存必须很拼命,就把那档子事给忘了。所以在那以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常子突然看着店面,然后突然不说话了。背对着店面坐着的我们,不由得回过头去。店的前面,站着一个小老太婆,是泽田富子。

  「常子太太,你在说什么?被老先生听到了,可吃不完兜着走唷!」

  老太婆单手拿着四方形布巾包裹,像是要尽量拉长矮小的身躯似的,像不动仁王般站得极为坚挺。

  「唷,老太太,好久不见了!」

  「刑警到现在还有什么贵事?我所知道的事在那时全都说了。常子太太,老先生怎么了?」

  富子小声地说道,走上了饭厅。常子很快地叙述了事情的脉络后,老太婆避开我们的视线似地说道:

  「哼,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还不快走,老先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要你们快走是为你们好。常子太太,你不需要理会他们。」

  简直让人无法接近。

  「老太太,等一等。先别说俺,但这个男人可是久远寺的大小姐委托来的唷。你们这样的话,小姐的面子可挂不住喽。」

  老太婆因木场的话,心似乎些微地动摇了。老太婆望着我:

  「小姐……是梗子小姐吗?」

  「是凉子小姐。」

  「凉子小姐?……想知道什么呢?」

  对于如此干脆地被允许问话,我反而因不知该问什么而感到困惑了。首先,问了发生事件当天的事,她的回答和周围的人没有两样。接下来,问她把房间的门敲坏时,是否窥探了里面?

  「没有看唷,绝对没有看唷。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婆超出必要的很坚决地否定了。常子在旁插嘴:

  「可是,老太太,你到我家时,念念有词地说好可怕、好可怕,那是指什么事呀?」

  「别多管闲事!我忘了那回事了。说太多,等一会儿会被老先生骂。我可以走了吧!」

  富子的眼瞳颜色变得和丈夫一样,也一样地想进到里面的房间。

  「啊,请等一下,请再告诉我一件事就好。」

  我想起有一件无论如何要问的事,那是一个不知到底和事件有无关系的问题。

  「记不记得青蛙脸的婴儿……?」

  富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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