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京极堂说道,呼呼地吹走了飘散在周围自己抽的烟发出的烟雾。
「怎样,知道什么了吗?」
「关口君,我呀,大略听了你毫无秩序地擅自说了事情的经过,才终于拿到这些日记还不到一分钟呢。取了上面部分才读了两三天的日记而已,能知道什么,知道的刚才不是说了吗?」
「不,我指的是你从我所说的话里,知道了些什么吗?」
我昨晚终究没有回家。虽然很累,但情绪太亢奋了,心情上不想直接回家。因和中禅寺敦子在新宿分手了后,直接就去找京极堂。幸好他老婆还没有从京都回来,结果我就睡他家,我只跟妻子说在京极堂这里。
「从昨晚开始,你所说的话完全不得要领。我已经听了几次,大致上能领会了……不过,呵!」
京极堂说道。一面快速地翻着日记,很忙似地将下一本拿出来,确认了背面和封面以后打了开来。
『※
昭和二十六年一月八日(星期一),晴朗午后有烟雾
研究接近完成,虽然对于可能已死亡了的孩子无法补偿,但是,对妻子和久远寺家能一起尽到些微的赔罪。也许有人会主张此举违反自然之理,但是对于如我这种际遇之负伤军人而言,算是好消息吧。无论如何,对于我妻不需再做出如是屈辱之行为即能解决一事,我有无限欣喜。我亦期待此研究完成后,妻子能够痊愈,我将告知妻子这件好消息,她的反应将如何呢?
※』
「这是最后的日记。」
「违反『自然之理』,指的好像就是人造人这件事,但看不懂对『负伤军人』是『好消息』的意思。」
「不应该注意这一点唁。根据这个记叙,有个人物的马脚露出来了。」
京极堂说道,又用瞧不起人的眼神望着我。
「什么?完全不懂。」
「听好,关口君,这一天写着午后有烟雾。根据我的记忆,薄雾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都有。」
「这又怎么样了?」
「那个,你不是说原本小儿科的建筑物的密闭性极高吗,寝室当然也是如此吧?」
的确没有窗户的书库,封闭的程度到了令人感到呼吸困难。有窗户的寝室,尽管比书库更有开放感,但是在密封性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我同意了。
「那么,窗户一关,隔音效果也很高吧。」
「这么说来,蝉鸣的声音,在外面和里面听有很大的差异,外面很嘈杂。」
「那不就是了!内藤怎么说?根据你的叙述,他说『如果打开窗户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这也许是真的,不过,在一月最冷时候的深夜,而且在薄雾笼罩下,把窗子打得开开的傻子很少哩。可是,那家伙竟隐约记得当事人吵架的内容。当事人记忆中完全欠缺的部分,在另外一个房间的内藤怎么会知道?」
「原来如此,你说得对。」
我微妙地感动了。从他的证言,虽感到像发生了什么龃龉,但果真如此吗?
「那么,内藤所说的『谈到后继者怎么办』,是撒谎喽?」
「不对,老师。」
京极堂指着太阳穴,说道:
「内藤为了毫不知情的吵架内容作伪证,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如榎木津所说,内藤在事发当晚和梗子一起■在卧室■呢。」
「这么说来,内藤和梗子……」
「当然是有亲密的关系喽,而且,亲密的关系可深着呢。不管怎么说,据榎木津说,深夜过了十二点他们正在床上。然后,微笑着的心情很好的丈夫回来了。不过,总觉得不对劲。」
京极堂脸朝下,沉默着。
「即使如此,这日记很奇怪。与其说他诅咒久远寺啦怀恨啦,不如说是为了赎罪而入赘,有这种微妙的感觉。而且,似乎有不能问的过去发生的事情。『虽是琐事却是极大之谬误』,指的是什么?还有,『可能死亡了的孩子』是谁?」
京极堂说道。再度陷入沉默后,终于抬起脸来。
「可是,关口,你如何判断有关梗子小姐失去记忆这件事?日记里也记载着『记忆障碍』的事情,所以可能还是有什么疾病吧?」
这是他所想到的。
「这也是假设,我想她可能是多重人格者。当人格替换的时候,经常会忘记当自己是其他人格的时候。理性的她和我转交情书时的那名少女,在我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一致。但是,处在歇斯底里状态、往丈夫身上丢东西的她,又不一样。所以,在普通状态下的她,根本不存在任何时候的记忆。」
京极堂嗯地嘟嚷着:
「那么,你认为不是暂时性的心性分离或精神性的健忘症,而是她从小就是慢性的多重人格症患者吗?」
「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我喝着惯常的淡味的茶问道。
「我认为,她为了封闭罪的意识或已超出界限的不愉快感情,而把会对自己不利的记忆强迫式地关闭起来。也就是说,可能是精神性的健忘症吧。」
「可是,我和她说话时也出现两次很奇怪的样子呢。如果不是她姐姐在旁边,我想说不定当场就会换成不同的人格了。」
「你说院子里长着多啾乐,你知道多啾乐含有会使精神亢奋的生物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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