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下雨吧?
这个星星的印子到底是什么?
尽操心着这些无聊事。
脑袋的角落令人憎恶的不吉样的预感却仍逐渐增加。
啊,这个星星的印子是辟邪的。在陆军代表军人阶级的那个星星,实际上是为了躲避子弹,我在服兵役时听过。
暂时安心了。但即使戴着星星,大家还不是被打中死了吗?即使拿着这样的灯笼,我仍然可能引起晕眩而倒下吧?
我内心中那个认真的我不断地如此说道。
但是,那晚,我走下坡路,什么事也没发生。
叁
是个像海岸,又像荒野的地方。
我被一个女人牵手走着。今天是祭典。远远地传来咚咚太鼓的声音。
我到了这个年龄竟仍被牵着手走路,觉得很害羞。但我是孩子,并不介意,这么想心情也轻松了。
在海岸边,伫立着好几个穿黑衣服、德行高超的僧侣,每人手上都拄着锡杖,哗啷啷地摇响着。我觉得有趣,不知不觉地看傻了。
可是,女人用力地拉住我的手臂,硬把我拖向路边摊前,说道:
「嘿,很漂亮吧。」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多看和尚几眼,女人面露不悦,我觉得该向女人赔罪,但想不出该怎么喊她,因为这女人是我的母亲,平常一天叫好几次的,现在却……。
女人对我噤口不语显得很不高兴,斥责了我。
我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女人抓起我的头,用力地压到沙滩上。用鬼似的声音嘟嚷着什么,可是因为我的耳朵渗进了沙子,根本听不见。
为什么耳朵不能闭起来?我如此想着。
沙子逐渐渗进耳朵,我的头变得非常地沉重。脖子扭转后看到女人服装下摆卷起后那白色的足胫。
我告诉自己不可以看,试着把头转向另一边,可是头被接连使劲地压住,脖子怎么都动弹不得。
僧侣们用锡杖的尖端刺了鱼后高高举起,开始高兴起来。
我想因为他们猎获了鱼,所以觉得愉快。但那可不是鱼喔!
其中一名僧侣说道:
「这种事也会发生呢。」
他们刺的是婴儿。
似乎是不高兴我看到这些场景似的,女人很不愉快地急促走进路边摊贩里。里面像沙漠似的,卖着色调粗劣的布和非洲的青蛙。
我想喊住女人,但是怎么都想不起称呼来。
单独一个人很孤单。
我只是个孩子。
女人对我喊声不语显得很不高兴,斥责了我。
女人一把抓住我的头,使劲地按在沙滩上。沙子很烫而且有很多座头虫(译注:和蜘蛛很像,四对脚,如丝般的细长躯体,小腹部有环节)混在其中,我的心情变得很不愉快。
几百只座头虫缠在我背上、腹部,满满的,非常刺痛地在我身上爬着。
座头虫爬进了耳朵非常难受,我忍住疼痛抬起头。女人的力气很大,我感到很苦恼。但抬起脸一看,前面是女人敞开的衣领,我更觉得难受了。
从敞开的衣领瞥见女人白皙的乳房,我虽想着不能看,但是无法闭起眼睛。
我感到束手无策,想到饭厅去,挣脱了女人的手。
蹒跚地在沙滩上走了两三步。
拉开纸门,妻子正在看报纸。
妻子用诧异的表情看着我。我想那也无可奈何,因为我像个被母亲责骂的孩子。
座头虫万一黏上坐垫就糟糕了,我啪啪地拍打着身子,掸掉虫,耳朵里的沙子该不会掉下来吧。妻子皱起眉头看着我,问道:
「怎么啦,睡迷糊了吗?」
「呀,没那回事唁。脖子痛得真受不了。」
「睡姿不良的缘故吧。昨晚你也像是被梦魔压住,整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了呢。」
说完,妻子盯着我的脸看。
我以为脸上还有座头虫,这么想以后,觉得脸上刺痛,心情突然变得很坏,用手掸着脸。
「怎么啦?脸上都是榻榻米的印子。看到你这模样,连我都发痒了。」
妻子说道。难道没有座头虫吗?
但为什么会有座头虫呢?
我突然感到那东西不存在。不可能有!
「妈妈!」
然后,我忽然想起这句话。可是,为什么会忘记?不,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妈妈怎么啦?」
妻子问道。
不,没什么。我从新历年回老家见了母亲以后,就没再碰面。而且,可能因为母亲原来是教师的关系吧,在那个时代,算是少有的不穿和服的人。除了在战争中,穿和服饰裙裤的模样以外,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