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吉,你在看女性的时候,尽注意这些地方吗?真是失礼的家伙!谈到失礼,咱们的侦探怎么啦?潇洒地出现是好的,别说解决什么事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基于不想再谈她的心情,使我将矛头对准榎木津。于是,寅吉无视我在说什么,走到榎木津的房间前,喊他:
「榎先生,刚才是怎么回事?请说明。」
没有回答。
我毫不在乎地打开门。
榎木津站在窗边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对于有躁郁症的他而言,气氛显得太阴森了。难道在反省吗?我摸不着头绪,有点儿不好开口说话了。
「明天请好好地干!」
「干啥呀?」
「侦查呀。那事情未免太过份了!」
「……你真的没见过那女人吗?」
「咦?」
「……尽管如此……■那个■死了吧。嗯……■那个已经■死了。」
榎木津半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
「谁死了?」
「藤牧。那女人应该知道的……」
「你还在怀疑那个人吗?我确实不是侦探,但多少也累积了些人生经验,从我的经验判断,那个女人没有说谎!」
「也许……所以,一定是忘了吧。」
榎木津说到这里沉默了。
我不想再费神想如何应付这个怪人了。走出房间后,我叮嘱正偏着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模样的寅吉,明天一定要让榎木津去约定的地方。
思绪无法有条理地整理,心情很难静下来。
我立刻想到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向京极堂报告,顺便征询意见。本来唆使我来找侦探的就是他。
下了电车,太阳早已倾斜了。心情很凉快,和昨晚不一样,今天有风。
我带着复杂的心境,走上坡度恰到好处的坡路。
店已经打炸了。叫唤了几次都没有回音。我走到正房的玄关一看,不像是外出的样子,一打开门,主人的木屐旁有双女人的鞋子。八成是老婆回来了。起居间不断地传来京极堂的声音,看来主人并不是不在,我擅自走进去。
「喂,京极堂,是我。打搅楼!」
拉开纸门,回过头的不是老婆,是主人的妹妹中禅寺敦子。
「啊啦,吓人一跳,关口老师。」
中禅寺敦子回头的样子,使她的眼瞳看起来更大,简直像猫眼似的滴溜溜地转向我这里。迥异于几乎不动的哥哥,妹妹总是活泼机敏地动着。少女时代剪得像市松人偶(译注:儿童的通称)似的刘海,在就职时竟一刀剪掉,连裙子都很少穿,简直风貌如少年。
「是敦子呀,我还以为是千鹤子小姐回来了呢!」
「喂,你把马和千鹤子搞混,我可伤脑筋哟!再怎么看都不至于弄错吧。」
京极堂依旧一张生气的脸孔。敦子小姐眼睛滴溜溜地转,扬起半边眉毛,瞪着哥哥。脸长得不像习性倒相似。
「嗯,很过份呢!老哥,这是对嫂子不在、连茶都不会倒的差劲老哥特地准备晚餐来的勇敢的妹妹,所说的话吗?」
「我什么时候拜托你来着?谁喜欢吃你做的东西。而且倒茶这等小事我自己会,昨天我还泡了茶请这位大老师哩!」
「是的,我喝了像白开水的味道变淡了的茶。」
中禅寺敦子喀喀地笑了。
「话说回来,千鹤子小姐怎么啦?不会是厌烦了书呆子老公离家出走了吧?」
「你家的雪绘小姐都能够忍耐你了,千鹤子干嘛离家出走?我可是旧书业界中,出了名的疼老婆唷!」
「先别管业界了,在这一带,你只不过是个爱书家而已吧。」
我一面骂人,一面坐到和昨天完全一样的地方。这里是我固定的位置。
「嫂子回京都娘家去了,老师。嘿,今天是祗园祭(译注:京都八坂神社的祭典,每年七月十七日至二十四日举行,昔时为驱赶疫病祭神举行花车迸行,流传至今)呢。」
「喔,是吗?」
妻子今早说的祭典,指的原来就是祗园祭,我总算理解了。
「民众本来好像很克制地自己在做,最近倒变得很热闹。可能是各条街内推出了花车的关系,需要人手吧。」
话在这里打住。京极堂像他妹妹那样,扬起半边眉毛,很讶异似地望着我问道:
「在这种时间,你来干嘛?一看就知道你急忙爬坡上来的,呼吸快停止了似的。」
「嗯,事实上,已照你说的,我去了侦探那里。」
「为了久远寺医院事件吗?」
我说出口后才想到中禅寺敦子也在场。我完全忘了她基于良心问题,中止了采访这件事。我想起中村总编辑被她说教那回事,再度把话咽了进去。自己究竟一天里要引发几次失语状态才罢休?
「没关系,关口,我们刚才谈过了。都是这个轻桃的姑娘找你商量引起的。这家伙好像中止采访了。怎样,那个怪侦探说了什么?」
托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