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已经抱着孩子在喂奶了。如果这里不是妇产科的话……这附近没有婴儿……说不定就不会做出那种事了。母亲立刻从我怀里把婴儿……内藤抱走了,但那时已太退了,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为了顾及体面,母亲暂时把孩子藏了起来,但是……托这个福,悲观的父亲也……」

  「久远寺家族出发到东京时,本来应该舍弃过去的一切而来。但名誉和家系和家世这种东西,与诅咒啦因缘啦表里一致,是无法单方面地舍弃而来的。」

  京极堂像在教训似地说道:

  「地域的民俗社会是有规则的。诅咒的形成也有法则。毫无意义的诽谤中伤是不会形成的。在民俗社会中,诅咒那一方和被诅咒那一方,在暗地里默默交换着一种契约。而咒术是在那个契约上成立的一种沟通的手段。但是,现代社会失去了那个契约的条款。更进一步,在共同体的内部中,对咒术的补救措施也完备地作了准备。与努力后结果的成功被当作是附身缘故,相对地,因自己的失败而带来的破产也可以归咎于座敷童子。都市没有那种补救措施。有的只是戴着自由、平等、民主主义假面具的阴湿黑暗的歧视主义而已。现代都市所带来的诅咒,和恶言乱语谩骂谗谤、诽谤中伤之类并无不同的作用而已。于是……无法割舍因习的你们……终于制造了第三种传说。」

  「就是这一次的事件……」

  代替脸朝下、宛如玩味似的听着京极堂说话的老妇人,中禅寺敦子为了确认似地说道:

  「对了。口碑传承之类虽在一个地方会长时间地流传,但是都市的传说不同。寿命很短,但在短时间内传播的范围很广。那是因为加上了同质化的文化,报纸和杂志等媒体的发达也助阵了的关系。」

  「不入流的杂志吗……?」

  「是的。从密室失踪的女婿,老是不出生的孩子,一个个失踪的婴儿……恶劣的谣言才是都市的传说。然后那个第三种传说的主角--是凉子小姐。」

  是凉子小姐……吗?

  「什么?不是梗子……?」

  木场代替我问道。

  「梗子小姐只是可怜的配角,主角绝对是凉子,对吧?太太、院长先生。」

  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说明吧!」

  「所有一切都是从情书开始的。」

  京极堂用非常悲伤的眼睛看着我。木场也,不,房间里所有的人全看着我。

  「十二年前,叫藤野牧朗的认真的学生,谈了出生后第一次热烈的恋爱。对象是当时十五岁的久远寺梗子,他将内心事写成信……托关口君转交。」

  「喂!可是梗子说不知道这回事呢。这一次悲剧,说起来是从这里开始呢。」

  「是的。信没有转到梗子小姐手上。」

  「等等,京极堂,我、我转到了。恍恍惚惚似的回忆……」

  「我知道啦,关口君。但是你的信交给了■凉子小姐■。」

  哪有这种荒唐事?那么、那么我那个时候……

  那个、那个少女是……

  「胡说!我给她看了信封,说只给本人。你是说凉子小姐伪装、收了给妹妹的信吗?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刚开始并没有伪装吧。关口君,情书的信封上大概是这样写的没错吧?」

  京极堂从笔筒取出笔后,很快地写在白纸上,拿给我看:

  「『久远寺京子小姐』」

  「你记得藤牧的日记吗?这就是他所说长时间思考的『虽是小事、但却是极大的谬误』的真相!很少用桔梗的梗字做名字,一听到梗子,很自然地会想起京都的京吧。然后别说读法了,从字面来看,京子与凉子也很接近。」

  「你又玩弄诡辩……想欺骗我是不行的。说是把字弄错了,但是KYOU、这个KYOU字多如繁星!我不信。」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取得确认了唷。院长,我听说你们最后的家族旅行,确实是在中日战争发生的时候……」

  「是的……」

  「关口君,你来这里的日子--昭和十五年九月十六日--是你忧郁症发作的日子。那一天,才是久远寺家最后的家族旅行的日子。我和箱根的仙石楼连络调查过了,住宿登记簿上也登记了久远寺嘉亲、菊乃、梗子三名客人。那一天,只有时藏夫妇和……凉子在家。」

  「那……那……那么--」

  我凌辱了的少女是凉子。

  我全身的肌肉松弛,关节也失去了作为关节的性能,我成了木偶。

  对我而言,凉子是比藤牧更强的禁忌。那在榎木津的办公室初次相见时就知道了的。紧抱着她的感触,并非前世的感觉。我的细胞一个个的都记得。连我的脑都记得不知道的记忆。

  「我……我……」

  别再多说了。京极堂的眼睛暗中制止了我。

  「嘿,见过面了吧。」

  榎木津说道是。是的,的确如此。木场高亢的声音听来十分地遥远:

  「喂,这样的话……收到藤野牧朗的情书、多次和藤野牧朗约会、终于怀了孩子是的女人是……」

  「凉子小姐!」

  「那、那是真的吗……?啊……■那个时候■凉子的对象是牧朗君吗……?」

  院长愕然了。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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