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br />   「是的。你和那个人的事,那一晚的事。你做了什么事……?」

  梗子的瞳孔开了。

  「嗯,慢慢地回想。不急!那个时候到了会有暗号。这么做的话,会原谅所有一切!」

  发生耳鸣。

  「牧朗先生会出现吧。」

  有如提高收音机的音量般,雨声的嘈杂突然袭向我。

  京极堂回过头眼神如狼般锐利。

  「关口君,由于很无趣的结界(译注:僧侣为了修行,围起不让外人进入的木栅栏)围了起来,必须花点儿时间。你好好地用眼睛看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要记住唷!我并不知道你说的话,究竟有没有作为证据的价值,但是你以后必须作证吧!嘿,你的座位在这里。」

  京极堂指定的我的座位,是在梗子的脚下,亦即五张并排的椅子中最接近门边的椅子。

  我坐下以后,京极堂打开门,招进久远寺家的人。

  完全失去血气、苍白到透明程度的凉子进来了。接着是事务长,头发乱了,低垂的脸显得相当疲劳。始终不镇定的内藤进来了,没有焦点的眼睛有如宿醉未醒般鲜红地充着血,额头上浮现湿了的珠子般的汗。接着的院长红着脸,他的眼睛看起来几乎是闭着的。

  脚步沉重,空气沉滞。

  依京极堂的指示,梗子枕边是凉子、事务长、内藤、院长,依序地坐了下来。很巧地,正是进房间的顺序。我看着邻座院长的侧脸,他果然紧紧地闭着眼睛。

  京极堂让大家都就座了以后,非常缓慢地以慎重的动作关上门。然后,不出脚步声地移动,站在凉子和梗子的中间。

  于是,那些咒语突然造访。

  「曩莫三曼多缚曰罗多仙多摩诃卢舍多耶苏婆多罗耶吽多罗多含满!」

  是真言宗的咒语。全部的人当然都吃了一惊。

  京极堂双手交织在前面,这种姿势以前曾听说叫内缚印。手印产生了变化。两手中指直坚。

  「谨请甲弓山鬼大神降临影向此座,缚住邪气!」

  起初,以为可能是密教真言,但又觉得不是。读经和祈祷文都不一样。比较接近咒文吧。不,仿佛是在说什么故事似的。咒语的声音慢慢地变大了。

  「请将阻档当家久远寺某某之物收拾至此,临、兵、斗、者、皆、陈、裂、在、前!」

  九个字。京极堂的手刀在空中纵切五次、横切四次。

  「燃烧不动明王火炎不动明王波切不动明王大山不动明王吟伽罗不动王吉祥妙不动王天竺不动王天竺坂山不动逆行逆行下!」

  咒语的调子变了。就在那时,事务长的样子发生了异样。

  简直就像患了疟疾似的,喀哒喀哒地打颤,一副受不了似的,看样子是想按住眼角,但手却举到额头,然后齿根不合似的以咕喊咕喊的语调,发出带悲鸣的声音:

  「停、请停住!那是……」

  「曾听过吗?」

  京极堂停止念咒,盯着老妇人看。

  「很像吧。这是不动王的生灵回返。如果不喜欢这个的话,对了,那就弹弓弦吧。」

  「啊,你……」

  「使用弓的咒语法,在阴阳道是称为蟆目(译注:孔如蟾蛤之眼,以揪树、梧桐等制造的大型锋利的箭头,由于风穿进洞会发出声音,可作为降服饮魔之用),蟆蛙,就是蟾蛤。」

  「呜呜呜!」

  泄出呜咽声。

  京极堂无视地再度念起咒语:

  「让对方开出血花、破裂成灰尘!」

  老妇人已达到了极限。

  「啊,原谅、原谅我!我不过是做了和母亲所做一样的事而已。」

  「住嘴!」

  凉子突然站了起来。

  现在的声音是凉子的声音吗?我在瞬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了。于是,为了必须确认,很快地抬头看到凉子的脸的我,这下子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了。

  脸不一样。眼睛虽然大大地张开,但是,那里面却没有眼瞳。

  「我的……」

  凉子宛如配合京极堂的咒语似的缓慢地旋转着上身,好像被什么附身了。这人不是凉子,我战栗了,没听过的声音。凉子喊道:

  「把孩子还给我,你……」

  「哇啊!」

  喊叫的是内藤。

  「俺不知道,俺只是看到而已。俺啥也没做。引诱我的是对方。恨、该恨的人,不是我。」

  「罗嗦,别撒谎!你也一样。」

  凉子,不,曾是凉子的女人,更加地提高刺耳的尖声说道:

  「你们,把我聚集在一起的重要东西全糟踢了!我确实看到了,我就在那里,你们这些人杀了那个人!」

  曾是凉子的女人,大大地转动颈子,诅咒的话吐散在站着的那附近。绑着的头发散开了,浮在额头的血管激烈地颤动着。和此同步似的我的悸动也变快了,脑袋又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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