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我的手伸到门把上,门被打开了。

  凉子在床上撑起半身。

  薄睡衣的左胸一带绑着像纱布的东西,透着治疗的痕迹。

  很可怜。

  「关口先生……」

  不知是哭,还是睡觉的关系,眼睛周围有一点儿肿。但那始终透露着不幸的表情反而远离了她。

  「失礼了,竟然闯到这里来。你一定会觉得我真是个没礼貌的男人吧。但是没时间了,我能进来吗?」

  凉子点了头。然后,想从床上下来,我用手制止了。

  很朴素的房间。

  因为我不曾进入女性的房间,所以无从比较。等于是不风雅,是个非常欠缺装饰的房间。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石头……打到胸部。只是骨头挫伤,没有异常,我的心脏很弱……」

  「很不幸,我的力量不够。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那种杂志……」

  枕头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两本不入流的杂志。

  「扔进来的东西。」

  「你看了吗……?」

  「是的。」

  凉子不想再多说。想到她的内心,我觉得无地自容。

  「警察已开始行动了。不过,不是为了牧朗先生这一件。」

  「婴儿的……失踪事件吗?」

  「是的。警察先着眼曾在这里工作过叫户田澄江护士死于非命的案件,大概会从那里展开搜查吧。」

  「什么……时候?」

  「我要求明天延缓一天。明天一天如果无法追究出真相,审判官就会出面……这么一来,牧朗先生的事件和婴儿事件,所有虚实合而为一,会同时公开吧。但不是发表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杂志,是报纸,即使你的家人无罪,这个家也会毁掉。」

  「已经……毁了。」

  凉子说道: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好了。这本书写的东西也许是真的,我也这么觉得。不,倒不如这样的话……我们家族如果是不怕天理、作恶多端的犯罪者这一点被处死刑,反而还比较轻松呢。」

  凉子的额头冒出静脉。

  眉间刻着苦闷的沟痕。

  「你委托了我,我现在还在担任任务中。你死心的话,我可伤脑筋了。……承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希望你说出所知道的真相。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认为因为这样,所以绕了一大圈多余的远路。你……你没有撒谎吧?」

  这、这不是和榎木津一样吗?

  凉子别过脸去,右手放在左胸前。

  「关于婴儿的事件……当然,好像是发生了这种事。警察来过,我也知道,但是……我认为和这一次的事没有直接关联,所以没有说而已。我也不知道真相……不过……」

  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在痛?凉子苦闷的表情更明显了。

  「如果我说了严重的谎言……那就是发生事件当晚的事了。」

  「什么?」

  是我自己先问的,我着慌了。

  「我,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那晚人在哪里。」

  「不知道?」

  「妹妹也一样没有记忆。」

  我更吃惊了。

  「我……不知从什么开始……经常会有完全失去记忆的时候。脑袋恍恍惚惚的……一回神已经过了一天。在那一段期间,自己做了什么、在哪里,自己都完全不知道。」

  「那……在什么时候,会变成这样?」

  凉子短暂地显得很难启齿,但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来。

  「很难说出口……有月经的时候比较常发生。不过我原来就非常少,一年里才来几次……」

  「啊……那一晚,也……那个?」

  「从前一天下午开始,完全没有记忆。我是在这个房间,一察觉也已经睡在这里了。但日期换了,是深夜。只有时间是完整地过了一天,家人好像没人看到我……大概一直都在这个房间吧……。竟撒了谎,不过……女儿一天也没见到人……却并不担心的家族……毕竟是很奇怪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一径地凝视着凉子脖子那一带,然后思考着。这没什么,不管这个人在哪里,对于密室的谜毫无影响力。

  「我……有病吗?这种事毕竟是不普通的呢。所以……妹妹说她失去记忆,那是立即可以相信的,可是……」

  「那种是不是特别的病唷。尽管有程度上的差别,但是记忆障碍什么的,任何人都可能发生。不管怎样,只要去除发生的原因后,就能治好。」

  我每次碰到这个人,都要她做出痛苦的告白。

  「是吗?我可不认为是普通的病。关口先生,你已经知道了吧?久远寺的不吉样的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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