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询问是如此的僵硬,几乎让人无法辨别她想说的话语。
但是,奇拉只是无言地回望着伊梨丝,而这就已经足以使伊梨丝再也继续说不下去了。
而这与其说是因为奇拉本人,还不如说是因为伊梨丝对于奇拉所抱有的几乎绝望的内疚感。或者也是因为,奇拉投注在伊梨丝身上的视线,是那么出乎意料地温和。
奇拉的双眸,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清澈。
细长的眼角上虽然没有笑意,并且搀杂着几分无法掩盖的孤独,但是却既没有阴沉黑暗的感觉,也没有因为憎恨而受到扭曲。
就在这时,伊梨丝才第一次体会到,如果说有什么比死还要残酷的温柔的话,那就是她眼前的这副情景了。
如果奇拉干脆地指出她的不对,畅所欲言地对她痛骂一番的话,她此时该有多么的轻松呢。对于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所犯的罪行有多么严重的伊梨丝而言,这就象是一种缓缓地勒住脖子般的痛苦。
伊梨丝就那么僵立在了原地,血色全无的面颊也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起来。
终于,奇拉直到最后都一言未发,在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之后,就迈着稳健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伊梨丝就这样目送着他的背影逐渐离去,人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动。
树木缓缓地摇曳着,直到奇拉的身影融入了绿色之后,伊梨丝也依然没有动弹,或者说是无法动弹。
不久之后,她那纤细的肩膀开始颤动了起来。
原本紧绷着的精神在瞬间崩溃了下来,失去了出路的强烈感情汹涌奔腾着,吞没了伊梨丝婀娜苗条的身体。
又过了不久之后……
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事态发展的迪兰低声催促道:“公主,我们该走了。”
伊梨丝无力地转过了头。
“你尽管大声嘲笑我吧,迪兰。别说是跪在奇拉面前向他请罪了,我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碰到就结束了一切……”
伊梨丝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十分的沙哑,勉强挤出的笑容看起来也说不出的无奈。
近卫队长迪兰,仿佛不忍心看见伊梨丝这个样子一样,悄悄地移开了目光。
奇拉在和伊梨丝分开之后,顺着河岸走下去,在一个风景较好的河边凹陷处生起了火来。他原本打算在给母亲扫过墓后,就立刻回到城里找一个地方住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的身体和心全都说不出的沉重。
再过不久,太阳就该下山了。
在用肉干和果子解决了空腹的问题之后,奇拉躺下了身体。
他早已经习惯了野外露宿。
四周一片寂静。潺潺的水声,也在不知不觉中和沉稳的大气,平和的夜色融为一体。即便偶尔会觉得有此寂寞,他也从来没有因为无尽的夜色而害怕过。
夜晚,总是很温柔的……
即使被噩梦所困扰,被自己的悲鸣而惊醒的时候,黑暗的帐幕也总是无声地吹拂去了他的泪水。
尽管已经回到了让人怀念的故乡,但这里已经没有了他可以回去的家。也没有了会用笑容欢迎他回来的人。
如今的奇拉,早已经过了会去梦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的年龄。昨天、今天、明天。他很清楚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地重复着。
只有闪烁在夜空中的无数的星星,才知道奇拉的孤独。
但是,在今晚的夜幕里,甚至连星星都没有出现。
传说,在星星都失去光辉、风声都不曾响起的漆黑的夜色中,栖息着一种魔物。它那圆睁的红目会被恶意所浸透,惨白的双唇会吐出甜美的剧毒,尖尖的黑色的爪子更会毫不留情地撕裂人类的命运。
比平时更胜一筹的寂静之夜,令奇拉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尽管月色宜人,奇拉依然迟迟无法入睡。
是因为帝王和少女那亲密的姿态至今还烙印在他的眼底的关系呢?还是因为与伊梨丝的见面,令无法忘记的旧伤再次发作疼痛呢?
从奇拉的口中,泄露出了长长的沉重的叹息。他就这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用双臂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战争……
没有正义可言,没有感情可讲,无休无止的战争……
“阴谋”和“背叛”
“狡诈”所产生的“混沌”
物欲引诱出了无底的魔物,疯狂吞噬着人类的心灵,然后,在灵魂上留下重重的创伤。
令大地都为之动摇的军马的马蹄铁,仿佛也象征着地狱的亡灵们的咆哮。
而在这场鲜血淋漓的战争中展露头角的就是吉奥的开国国王,阿斯兰。盖路。他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就统一了整个国家。而在那之后,不要说是临近的诸国,就连在北方的拉卡,东方的鲁丁,西方的卡南等遥远的国家中,他的名字也称得上是如雷贯耳。而路西安就是阿斯兰的第七代传人,由于父王奇杰和母后西亚露的先后去世,路西安在背负着众多的期待的情况下,以15岁的弱冠之龄继承了王位。
虽然由于国境线的问题,吉奥和他国之间的小小的纠纷一向不曾间断过,但是其通过婚姻而建立起的政治上的强大力量关系却从来没有受到过动摇,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吉奥的繁华中将会出现什么阴影。或许更可以说,因为将路西安这个号称阿斯兰再世的百年难遇的杰出人才送上王座的关系,吉奥的首都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