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忘记的吧?我因为过度的冲击而昏倒在了当场,就请您尽管讥笑这样的我是如何的愚蠢吧!
那个时候,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我却无论如何也没能说出口来。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哥哥如此充满憎恨和怒火的样子,所以面对他的逼问,我只是害怕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如果是奇拉,如果是奇拉的话,一定可以有办法平息哥哥的怒火,稳妥地解决掉事情吧。那时我心里就光是这么祈祷着。那是多么愚蠢而又自私的念头啊。那个时候,我连做梦也没有想过,奇拉会变成那个样子。
浑身鲜血的奇拉求救般地凝视着我,用吐血一样的悲鸣般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即使如此,我依然还是没能说出真相。
不,或许正是因为那样,我才更加说不出口。奇拉都已经那个样子了,我怎么还说得出口,我只是拜托了奇拉一次,让他为我们的幽会穿针引线呢?
哥哥他一边无情地抽打着奇拉,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仿佛在说,你们两个居然串通一气背叛了我。他用饱含着诅咒,浸透了奇拉的鲜血的鞭子碰触着我的面颊。
唯一的那么一次……
为什么,最后却会形成那样的结果呢?
一切,也许都是由于我的任性和懦弱所造成的吧?
我好怕,害怕连对最爱的奇拉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折磨的哥哥。一想到,如果在这里受罪的是那个人的话……,或者说,我更在乎的是,如果此时说出真相的话,哥哥的怒火会不会成倍地倾泻到我的身上?
一想到这些,我就不由自主地堵住了眼睛和耳朵。
奇拉对我会有多么的仇恨和憎恶呢?当听到奇拉绝望叫着爱着这样的我的时候,我不能不认为,这只是一种在哀求哥哥杀掉他的声音。
为了保全自己而对奇拉见死不救的我,已经完全堕落成了甚至没有资格活下去的卑鄙小人。
可是,没一个人试图惩罚我。
大家说,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让哥哥的心离开奇拉的话,那就正是上天的恩惠……大家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说出真相的意义,那样反而只会让哥哥伤得更重而已。
哥哥有义务迎娶配得上吉奥帝王的美丽王妃,生下健康的孩子,继承索莱鲁王家的血统。为此,奇拉的存在就是一个障碍。因此,谁也没有责怪过我的虚伪。
但是这两年来,虽然说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但每天那置身于哥哥的冰冷视线的日子,都给我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但即使这样,和身心俱残,被从城里赶走的奇拉的绝望相比,也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伤吧?
两年……
看起来很短但似乎又很长的这段岁月,奇拉是通过削减了自己的生命才生活了下来的吧?而我们这些浑浑噩噩地把生命交付给时间的流逝的人们,却似乎在试图忘记已经发生过的一切。
犯下了罪孽的人们,如果不真心地对此感到忏悔,并受到与此相称的处罚的话,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宽恕。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也是花了足足两年的时光才学习到的。
撒玛拉曾经对我说过,就算是被谎言扭曲的真实,就算那是虚伪的真实,也必须终生将它贯彻到底。他说,那是我们这些歪曲了真相,牺牲了奇拉的人的义务。
事到如今,不管再怎么悔恨自己的愚蠢,我也已经失去了跪倒在奇拉和哥哥的脚下,向他们企求原谅的勇气和资格。
是我那浅薄的自私害死了奇拉。不管是什么人,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我,这也将作为无可动摇的事实,
永远存在于我的眼前。
我已经无法再逃避到任何的地方。不,我甚至连闭上眼睛的资格都已经没有。这份痛楚将会贯穿于我的整个生命之中,这就是老天对于我的最好的惩罚了吧?
可是,我想要拜托你。
请你不要让奇拉孤单一人。不要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寂寞地离开这个世界……
既然他的心脏已经虚弱到无法再指望明年的夏天,那么我希望他至少能有一个可以安静地修养的场所。
我很清楚,你也有你自己的立场。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拜托你。至少,到春天为止……到奇拉所希望的那亚斯的花吹雪飞舞的季节为止,请你好好地守护着奇拉。
这是愚蠢的我所能想到的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请你保护他,不要让哥哥的憎恨进一步地缩短了奇拉的生命……
追随着信上的文字,路西安的目光逐渐被惊愕所占据,手指也不听使唤地颤抖了起来。
(骗人!)
他想。
否则的话,这就是什么恶劣的玩笑,或者是哪里弄错了什么。
怀抱着这样的思想,他不只一次地重复阅读着书信,但每一次,都只是令自己的血液更加地冻结了几分。
“怎么可能!”
路西安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叹息。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蠢事!”
高涨的鼓动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胸膛,颤抖的呼吸紧紧地堵塞了他的咽喉。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他甚至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昏倒,路西安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撑住了书桌。
傍晚……
杰斯带着一脸疲倦的表情返回了房间。
打开了房门之后,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