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让奇拉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阴影。
(其实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的。)
那只是一个借酒发疯的醉汉而已,就算打赢了他,对于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如果为自己病弱的身体着想的话,应该尽量避开他才是上策。
其实如果想分开人群跑掉的话也不是办不到,就算被人讥笑为胆小鬼,但也没有人可以说这是卑鄙的行为。
但是……
奇拉看见了。在他偶然转向外面的视线里,出现了路西安的面孔……
就在那一瞬间,几乎是无意识地,奇拉做出了决定。
他不想在帝王面前丢脸。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还是,奇拉想要在路西安面前显示一下。
就算是靠着别唱歌而过活的游吟诗人,也有自己的自尊心。自己是在不依赖于任何人的情况下,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而生存下来的。这些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意思,他想在那个轻蔑地询问自己一夜卖多少钱的帝王面前,用行动证明给他看。
原本已经习惯了放弃,习惯了不再去抱有任何希望,只要能在这片土地静静地长眠就已经足够了。没错,原本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一旦真的面对路西安,心灵还是会无法自制地sao动,血液还是会不可自主地沸腾。
“余情未了吗?”
伴随着叹息,奇拉的嘴边突然冒出了这个词。
责骂、蔑视、凌辱,在路西安的目光中只有憎恨。尽管如此,为什么,我的胸口还会因为恋恋不舍而如此地痛楚呢?
奇拉仿佛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意一样,猛地停下了脚步。
点缀着大地的鲜艳的锦花,时间一到的话就会随风凋零。于是沉睡于大地之上,在腐朽之后就成为新的土壤的一部分。这就是天地间的定理吧?
就算人世间经过了再激烈的动荡,季节也会眉头也不皱一下地照常来临。
既然如此的话,奇拉心想,那么被切割的灵魂,被撕裂的爱之羁绊,在脱离了肉体之后也一样可以得到升华吧?
他对于死亡并没有什么执着。既然已经无法避免的事情,那么事到如今再害怕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
他并认为死亡是多么甜美的东西,因为他对于这个世界还有所留恋。
感情得到充实的话就会成为“爱情”,产生饥渴的话就会孕育“嫉妒”,而猜疑所会带来的则是没有尽头的“憎恨”。如果身心都已经完全被感情所左右的话,剩下的就只有堕落。如果这样的话,在无尽的思念干枯之前,爱情,都将会散布着如同瘴气一般的毒素吧?
如果,明天已经得到了一个确定的保证的话,那么灵魂的疼痛也许又将是另一个形式的东西了吧?奇拉静静地垂下了目光。
清风拂动着树梢,在树林间悄悄掠过。
奇拉的银发,也因此而迎空飘舞了一阵。
但是,奇拉没有因此而抬起忧郁的面孔。
就在这时,在很近的地方,落叶发出了被人踩踏的声响。
因为是在一片寂静之中,所以这个声音也就格外地震荡到了大气。
被这个波动所吸引,奇拉缓缓地将视线转移了过去,但突然地……
从他的眼中,唇上,泄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难道说,这是由于心里的余情未了而令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象吗?
那个即使想忘也无法忘记的帝王路西安,现在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双令自己爱慕不已,清澈透明的黑瞳……
但是,现在存在于这双眼眸中的只有冰冷的荆棘。
既不是做梦也不是幻想,活生生的帝王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在那双冰冷清澈的视线的穿透下,奇拉纤细的喉咙禁不住产生了一阵颤抖。
“原本只是想采欣赏一下祭典,没想到倒让我看到了那么一出低贱的余兴节目。”
路西安眉头也不动一下地先开了口。
“看来你倒也不是来者不拒,对谁都能张开双腿啊!这么说的话,你多少也有些挑选上床对象的权利了。”
奇拉露出了一个轻微的笑容。梦中的余韵,也就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了吧。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堕落到如此程度依然余情未了的愚蠢一样,他扭曲了一下嘴唇。
但是,这一举动似乎从另一个意义上,深深地刺激到了路西安。
“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黑眸,瞪到了不能再大的程度。
奇拉无声地垂下了眼帘。
“又是沉默吗?你不要以为这一手会永远管用!奇拉!”
“既然我无论说什么都会触怒到陛下的话,那么除了保持沉默以外,我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就在这时,奇拉突然挨了一个耳光。一个让头脑都嗡嗡作响,嘴唇都渗出了血丝的沉重的耳光。
奇拉回味着自己脸上的痛楚。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是路西安无法容忍的对象,但是他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正因为如此,奇拉在行了一个礼后,就掉转身子试图离开这里。